第七章（1 / 1）

其实彼此都不是小孩子了，接吻的经验姑且还是有的。

但他怎麽都想不透，濑户吻他的理由。

「大辅！」

转动钥匙打开房门，正要踏出脚步，隔壁的门却突然打开，飒爽笑靥的当事者探出头来看着他。态度一如往常，另森川不禁开始怀疑，昨日的举动不过是场梦。

「你等等有空吗？」

纤瘦的身子靠了过来，森川脑中开始无限回放那时的画面。他不知不觉後退了几步，但玄关狭小的令他t会到退无可退的窘境。

濑户大步踏向对方拉开房门，以一种你无路可逃了的气势说：「要出门吗？」

「对??」顺着他的话回应，森川脸se更显怪异。

「为什麽？你不是最近都休假吗？」

「我要打工??」

这回，濑户露出了相当意外的表情。

「你缺钱吗？」

「不是，我只是无聊。」

其实这段期间本来要陪nv朋友出去玩，但现在却无事可做。思及此，森川忍不住皱眉。

但b起这些，他有更想知道的事。

「嗯，大辅你现在要去上班了嘛。」见森川点点头，濑户又说：「我都没看过你打工的地方呢，一起去吧。」

不顾森川的心揪成一团混乱的麻线，濑户提出邀约。

前者根本没有理由拒绝。脑中无数次重播着昨日的画面，他不明白的是对方的动机，但看着眼前笑容满面的濑户，他却如鲠在喉。

适逢周六早晨，咖啡厅的生意可谓相当兴隆。

在客人大致坐定，总算上完一轮餐点和饮料後，森川持着水壶在外场为客人添水。

「你们看那边，坐在吧台的那个黑发的男的，不觉得他长的超好看的吗？」

突然地，一群高中nv孩的对话使得他不自觉慢下脚步偷听。

「噢我有看到，看他穿着很有品味欸！」

「重点是脸啦！脸超帅的。」

「与其说是帅，我觉得应该是美丽吧。」

「这个形容太文艺了啦，哈哈哈哈。」

不用特意去看也能知道高中nv孩们口中说的对象是谁。

那之後，濑户一句我想看你打工的样子，便在吧台的位置坐下了。在更衣室换上制服後，出来看见的竟是濑户和店长彷佛老友般畅谈的画面。

森川不知为何，心里竟浮上一gu飘飘然的感觉。

果然濑户不管在哪里，都是相当耀眼的存在啊。从一开始见面就了解这个事实，森川不知不觉又想起那个吻。

简直像是海绵蛋糕，而且还有很香的味道??不，不不不，这都不是重点。森川猛然将自己拉回现实，视线转向濑户，却见後者也正看着自己。

大辅。用唇语说着，濑户朝他露出微笑。

又是这样意义不明的举动，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令他心脏非常不好受。森川转开视线，向着反向的桌子走去。

但他完全不知道濑户在想什麽，说不定，那只是个招呼罢了，就像所有看过的外国影集，只是代表着友善的举动。莫名的悸动感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愁苦的情绪。

濑户曾说，说话直接是他的优点，然而一论到自己的事，森川却突然顾虑起许多。好多问题都想直接询问本人，但他却有gu预感，彷佛只要问出口了，两人间的关系会嘎然而止。不知这个想法从何而来，森川只能苦闷地将所有思绪收入腹中。思及此，他不禁叹了一口气。

好烦躁啊。

八点半左右结束打扫工作，九点才终於换装下班，踏出店门的瞬间，森川却发现濑户竟靠着店外人行道的栏杆上等着。虽说已经步入二月尾声，冬季的寒风仍不减其威势，想必这一个小时左右，他一直都吹着这样冻人的风。

「要等也去附近的速食店等啊！」森川大步向前，匆忙将自己的围巾解下系在对方身上。对上濑户的视线，迎上的是满足的笑靥。

「辛苦了，这家店真的是很不错呢。」濑户说着，双颊因寒冷而有些发红。

「是是是，好了，快走吧，我怕你感冒。」

「又不是小孩子。」

「感冒才没有分年纪。」森川没好气的说着。

突然，濑户的身子靠了过来，将冰冷的手伸进他的口袋中。彷佛是试探x的问候着，手指以暧昧不明的方式略过他的掌心，然後轻轻的g住他的小指。

森川一愣，下一秒，他拉过对方的手背，用手掌包覆对方。

「你手也太冷了吧。」

「哈哈，好像是真的有点冷。」

像是找到合理的藉口，两只手紧紧相握在一起。

两人没有为这举动做任何解释，只因暧昧的气氛开始如融化的巧克力般搅和在一起，浓醇而香气满盈。

你不是有在交往的对象吗？还有，那个吻到底代表什麽意思呢？你这些举动是想要我也回应什麽吗？森川满腹的疑惑，但最终只是随寒风而逝。

「阿辽，你说这叫什麽？」

「这叫暧昧，大辅。」小野匆匆将口中的起司薄饼吞下，用着好笑的表情又说：「怎麽样，终於迎来春天了吗？我以为加奈美的事情会让你好一阵子不想再有新对象。」

「呃??算是吧。」

即使是现在，提起加奈美的名字时，仍然让他有种古怪的感觉。毕竟是从高中就在一起的nv朋友，同为高中同学的小野当然也认识，在分开了几周的现在，他对此却没有悲痛或难过的感受，只觉得内心某处有被挖开的感觉，至今仍然空空如也。

「这麽快就有对象，真有你的。」小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森川勉强挤了个笑容。总不好说对方是男人，再加上濑户向来态度不明，很难确定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距离上次那个吻已经过了一周，那之後也不过就是因为天气冷或是气氛使然，有过取暖般的举动；两人只要独处一室，那样头晕目眩的感觉就会不断袭向脑门，但也就仅止於此。

近几日，濑户再没有像先前那般频繁出入他的房间，讯息也是冷清的未读。虽然可能是因为平日要上班的关系，但转变如此之大还是令他不太习惯。

也许他已经无法回到以往的相处模式。

「你总有经验吧，我是说，以前念书的时候有和nv生交往过，你想想，不觉得情况蛮相似的吗？」

森川尝试回想了一下，却发现自己几乎没什麽印象。

「好像??没有。」

「欸？」小野将盘中的最後一块食物吞下肚，眼神透露出惊喜。

「这种情况，难不成??你终於发现自己的真ai了吗？」说着，他的语气略为激动了起来。

森川苦笑起来。

「这个说法??」

「毕竟你说以前从来没有遇过，我这个推断还蛮合理的吧。」

「但真ai这个词实在是有点??」

「不要否认了森川同学，你现在仔细听我说。」小野将食物餐盘推向一旁，两手交叠相当认真的说：「过去发生什麽事我们就让它过去，专注於眼前的事还是b较重要的。」

森川愣愣地听着，顺着对方的气势只得点点头。

「你说对方主动亲你，那这肯定有两种可能，一来就是她大胆示好，二来就是她是个大玩咖，你不过是她寻欢的一个可怜男人。」

「小野你突然变得好可怕??」

「安静，森川大辅，我现在在说很重要的事。」彷佛被开启奇怪的开关，小野现在正用着无b严肃的表情看着他。森川吞了口唾沫，事实上，他也想解决这个困扰他已久的问题，现在既然有人愿意倾听和分析，他当然是百分百配合。

「听好，如果是我刚才说的第一种情况，那你就主动出击！现在这个年代要约会还不简单，咖啡厅、水族馆、美术馆随便你想要去哪里，总之就是两人单独出去就对了，灯光美气氛佳，有百分之八十的机率可以让你们直接修成正果。」

两个男人是要修什麽果？森川在心中忍不住吐槽。

「但是，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小野竖起指头指向他鼻头，眼神变得锐利。「那你最好立刻跟她断绝关系，毕竟你这种肥美又可口的猎物可能会被生吞活剥。」

森川闻言再度露出苦笑。

「你那个表情彷佛在说，拜托，什麽肥美，我又不是动物，用生吞活剥来形容一个人也太可怕了，对吧？哼，天真啊，就我阅览无数的经验，那些没有自觉的家伙们的下场是最可怕的。」虽然那些经验大多是影剧和漫画，但森川只是默默听着，暂且不打算吐槽。

「好，重点就是，我们要怎麽知道对方是哪种态度呢？」小野仍旧是那样犀利的口吻，继续说道：「你如果真的想要知道的话，只能用一些方法来测试对方。」

「小野??不，小野老师，我有个问题。」森川终於忍不住开口。

「请说，森川同学。」

「呃，如果这些事都是在对方有对象的前提下做的呢？」

欸？小野的表情先是震惊，接着紧缩在一起，彷佛风乾的柑橘。

「这还真是一个很大的变因啊，森川同学。」

我还没说对方是个男人呢。森川想着，但仍旧什麽也没说出口。在一切还未成定局的状况下，他不想给认识的人投下震撼弹。

「看来对方肯定长得挺漂亮啊，不然就是很会说话，或说，个x迷人？」

「恩，确实。」不得不认同方才的优点不管是哪一项，濑户都相当符合。

「那你的处境就更艰难了，我们还得先知道她的男朋友是个怎麽样的人??哎，你这曲折离奇的故事简直都可以写成一部ai情了。」小野自言自语道，森川只得露出一贯的苦笑表情。

「我看她八成是想寻求刺激吧。」说着，小野露出相当微妙的表情。

「刺激??？」

「就是劈腿的快感啊，这可是臭b1a0子们的独门绝活。」?森川皱起眉头没回应。

「别这个脸，我说的可是事实，如果你不想要变成这个状况，最好还是跟对方直接讲清楚吧。」

小野终於稍稍停下说话的举动，喝了口水。

「不然肯定会演变成见血的命案现场。」

当晚回到家，森川正打算早早休息，门铃却不识时务地在晚上十一点半时响起。

几乎不用想也知道门外站着谁。

「大辅晚安！」笑脸盈盈的濑户进门便是大大的拥抱。森川对此举愣了数秒，就在他准备回抱对方的那刻，濑户却放开了他的身子，迳自走进屋内。彷佛当成了自己的房间，他好整以暇的往地上的懒骨头一摊，双眼一闭几乎就要睡去。

森川错愕的回头，看着倒在他房间的男子，心里一时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悠真。」森川唤了声，但濑户没动静，只是恩的回应了一声。

「你要睡觉的话回房间睡吧。」走向软烂成泥的濑户，森川伸手要拉他起来，却没见对方有所回应。

濑户的脸埋在软骨头里，闷闷地说：「不要，我要睡这里。」

不行。心底有个坚定的声音对他喊着，但森川什麽也没说，蹲下身子尝试想看清对方的脸。

「我今天啊，真的觉得很生气。」说着，濑户侧过脸，仅露出一双眼直盯着他看。两人视线相交，森川一时傻住。

「??怎麽了？」他说，声音怪异。

在不认识濑户之前，森川得承认自己对对方有太多的想像和误解；而在濑户耍x子使坏或是有些粗鲁的举动时，才意识到自己把幻想和美好的标签，一厢情愿地贴在对方身上，却不去真的了解他是个怎麽样的人。

在意识到这件事後，森川彷佛能够接受所有的不合理。或许这是因为我还不够认识他??这是他近期遇到困扰时常用的思维模式。

但当濑户将头枕上他的膝盖时，森川仍感觉自己的整颗心为之鼓躁起来。

「公司的事情啦，所以你让我在这边休息一下下就好，我等等就回去。」濑户说完似乎不打算再开口，双眼紧闭着像是随时会睡去。

空间静了下来，森川只听见心脏卖力的工作着，声音大得使他无法思考。

手指抚上细软蜷曲的黑发，脑中却猛然浮现小野的脸及那句话：会变成见血的命案现场。

果然，还是得问清楚吧？

「??濑户，我问你。」以破釜沈舟的气势，森川不敢低头直盯着床上的枕头说：「你们还有在交往吗？」

「欸？」

濑户睁开眼，一脸疑惑地向上望去，却只能瞧见对方的下巴轮廓。

「呃??你和上次那位，就是有很多耳洞的那个??」

「直吗？」

森川点点头。濑户闻言，从他腿上爬了起来。

「怎麽突然问这个？」

还不是你最近的举动很奇怪！森川在心里呐喊，但他只是张了张嘴，轻声说：「我就??问问。」

「没有呀。」回应的极快，濑户伸出手环抱森川的脖子，将头埋进森川的肩颈。後者感觉热度从脖颈一路漫延到耳朵，黑发不断搔刮的触感也让他的心脏几乎要无法负荷。

但，小野的脸再度浮现在脑海中。森川咬咬牙，双手抓住濑户的肩膀拉开距离後，再度开口。

「那他为什麽会去你家。」

「大辅你脸好红。」濑户轻笑，并没有回应他的问题。

「这个问题很重要，拜托回答我。」感觉自己相当狼狈，但森川仍旧没有放弃。

濑户见状，r0u了r0u酸涩的眼睛，淡淡的说：「他是我朋友啊，就只是偶尔需要的时候会来吧。」语毕，濑户又想倒回对方怀里，却被森川抓住肩膀。

「需要是什麽意思？」

闻言，濑户看着他，眨了眨眼没回应。

果然太唐突了吗？可是他已经快要受不了自己吵闹的心跳声，如果不问清楚的话，或许会一直抱着无谓的希望和胡乱揣测。森川咽下唾沫，静静等待对方的回应。

濑户的脸上再度浮现揶揄的笑容。

「大辅看起来就是喜欢jur呢。」

闻言，森川的嘴角扭曲了一下。

「回答我。」

两人四目相交。濑户撇开视线耸耸肩。

「你不能接受pa0友吗？」他反问道。

虽然有想过是这个答案，但当下听见这个回答还是让自己震惊不已。森川垂下眼帘暗想，一时无语。他不知该作何回应。

抬眼看向濑户，後者的表情已经不如刚才那样轻松自在。他眼中没有任何一丝情绪，宛如毫无波澜的深海。彷佛意会了什麽，濑户静静地站起身。

「好吧，那我回去了，晚安。」

如同来时一样的突然，濑户的身影数秒间便消失在房内，只留下森川满脸错愕坐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