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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7骑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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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生而为马,做阿莱西奥的马,日子也是过得相当豪华,专门修的饮水喷泉,五十多间马厩宫殿一样,被整理得干干净净。

阿莱西奥邀功一般地对薇洛道:“我给你挑选了一匹绝对温顺听话的母马,你骑她会很安全的,当然了,我也会努力确保这一点。”

薇洛懒得搭理他,她仔细看着那美丽的白色生物,一个看起来比她略小几岁的马厩男孩牵着它,正抚摸着它的毛发。

“她太漂亮了。”薇洛低声说道,走近了几步,动作很慢,她不希望陌生的自己会不小心引起它的惊恐。马感觉到了她的存在,看着她。

薇洛几乎就在这一瞬间爱上了它。

她忍不住询问那个马厩男孩:“她叫什么名字?”

“贝……贝拉,小姐。”他略带紧张地回答道。

“贝拉,这个名字非常适合她。”

“你好,贝拉。”薇洛谨慎地拍了拍贝拉软软的天鹅绒鼻子,它嘶鸣一声,在她的掌心拱了拱。

薇洛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大约是她在阿莱西奥身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笑,她并不像许多精致的美人那样,总是努力让自己笑得像是一串动人的铃声,但听起来却是那么温暖,那样令人愉快。

“她好像喜欢我。”她将手指擦过了它长长的鬃毛,望向马厩男孩道。

少年面对她的笑容,顿时红了脸。

“她当然会喜欢你。”被忽视半天的阿莱西奥按捺住了一马鞭抽到这男孩脸上的冲动,幽幽地在旁边插嘴道。

然后阿莱西奥又上前仔细检查了一下她所用的侧鞍,倒也不是他不信任他的人,只是他总想再亲自确认一下。

而薇洛已经又跟那男孩说起了话。

“我不喜欢自己会叫不出别人的名字,男孩,你叫什么名字?”

“乔达诺,小姐。”

“乔达诺?”她想了想,“曾经有个叫乔达诺的人被烧死在了罗马鲜花广场,你听说过他的故事吗?”

他摇了摇头:“没有,小姐,他是犯了个什么大罪吗?”

“我以为他只是很勇敢、很坚定。”

阿莱西奥听着差点又要气死了,他们再多说一句,这个家就将有一个人失去工作。

他对薇洛道:“亲爱的,你如果准备一直向一个文盲卖弄自己的文化的话,我们估计可以直接吃早饭了。”

薇洛只能闭上了嘴。

淑女不能自己上马,在马厩男孩十分懂事地弯下腰,双手交叉准备捧着她的一只脚将她托上去时,阿莱西奥十分嫌弃地使唤这小家伙退下,亲自凑过去,将她抱起来:“我帮你上马。”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他给他的英国姑娘订购的骑马装完美衬托了她的身材。他欣赏着她坐在马上自信满满的样子,一双腿优雅地搭在马鞍左侧,波浪般的长发与白色的裙摆在风中微微飘动,感到很难再找出一个骑马的女人比她看起来更漂亮、更自在了。

他们就这么一起骑着马穿过了乡间田野,直到走入森林,没让任何的骑手跟随,那令人心旷神怡。

薇洛感到自己仿佛在探寻新天地,就像当初她刚刚跑出家门找工作时所想的,一场探险,在她生命中大部分的时光里,她都必须规规矩矩,但她的天性就是想要带点危险的生活。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森林里的空气,忍不住开口:“在伦敦……”

说到这,她顿了顿,意识到自己竟然正想跟边上的意大利人抱怨伦敦的社交季。海德公园的骑马道上总是挤满了出来聊天的淑女以及炫耀马匹的驯马师与绅士,根本就没法好好骑马,而且每次她带着仆人一过去,还会有一堆人围过来以她为中心,组成一个马队,美其名曰保护她……

“伦敦什么?”阿莱西奥仍在等她继续说。

“没什么。”薇洛摇了摇头,心又慢慢沉了下去。

“只是我确实很久没在乡下骑马了。”

说完,她看到前方有条水沟,一时间也不禁有些跃跃欲试起来,在这天底下可没有哪个骑手会不喜欢这个。

“看起来我们只能跳过去了。”

话音刚落,她已率先加了速。

“不行!你得停下来!”阿莱西奥被她吓得在她身后大喊。

但她已经是轻轻松松地越过了它,马蹄上连一滴水也没有沾到。

他追了上去,忍不住开口教训:“你不能刚骑上一匹马就带着它随便乱跳,你会因为莽撞摔断脖子。”

真是,她一天天的,能不能少吓唬他几次,不然他都怕他年纪轻轻心脏就开始出问题了。

仍在摸着那母马的毛连声夸“好姑娘”的薇洛闻言,猛地抬起了头道:“我信任她,我知道她轻盈得就像只小鸟!”

她可不是那种只能骑着马悠闲地在草地上小跑的人,过去她在自家马场一直是想怎么跳就怎么跳。当然了,前提是她的母亲与后来的继母不在场,她的母亲看不得宝贝女儿做任何有风险的事情,而继母则是希望她能更像一位淑女,不管是喜欢骑马还是喜欢阅读,都是被大多数绅士所不喜的。

她很有自信,就根本没想过自己也会有因跳不过水沟而摔断脖子的一天。

可是如今,忽然听到他这么说,她却忍不住后知后觉地开始想,如果她刚刚真的就这么不小心因为盲目的信任而摔断了脖子好像也不错,她绝非有意寻死,所以,那不能算作是自杀,就只是一场悲惨的意外……

“你在想什么?”阿莱西奥勒紧缰绳停在她的身边,将她迷失到了不该去的地方的思想唤了回来。

他不喜欢她的眼睛忽然间就变得黯淡起来,那显然不是在想些什么好事。

“不管你在想什么,都不要再去想了,回来,回到我身边。”

薇洛也确实让自己的思绪重新回到了他身边,她静静看着他的脸,心想,也许她断了脖子的惨状还能把这个人吓得去做修道士……

想到修道士,她的脑海里开始不受控制地冒出绘画里中世纪那些修道士被剃光的头顶,那冲淡了她一时之间莫名涌上来的绝望。

树木一点点地减少,然后,美丽的草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在流水声中,薇洛把裙子提起来,跳下了马,再将加长的裙摆扣在身后的纽扣上,便拉着马一起走到了波光粼粼的河水边。

在让马喝水的同时,脸上出了些汗的她也蹲下了身,脱下手套捧起了清澈的水给自己洗了一下脸。

“水是苦的吗?”阿莱西奥也来到了她的身后问她。

分明知道他是在调侃自己编的名字,可薇洛却还是本能地抿了抿唇,尝到了河水的味道,并不苦涩,不需要像摩西一般寻求上帝的指引,扔树到水里使它变得甘甜。

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安安静静地拿出手帕一点一点地擦净了脸上的水,摆明了懒得搭理他。

阿莱西奥笑了笑,把身上外套脱了下来,道:“我们可以在这休息一会。”

他拉着她站起来,让她坐在了他的衣服上,自己则是栓好了马,随意地坐在了她旁边的草地上。

这种虚伪的绅士风度他一直是有的。

凉爽的风轻轻地吹拂着,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柔和而温暖。

“我希望你可以接受贝拉作为我的一份小礼物。”阿莱西奥望着她的侧脸道,“它很适合你。”

薇洛愣了愣,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还记着他当初那句要送给她一匹马。

可她并不需要。

贝拉确实漂亮乖巧有灵性,可她有自己的马,它叫吉普赛,这特别的名字是源自于它出生前一天,一群吉普赛人偷走了她家里好几匹马。

因为吉普赛人向来四处漂泊,来无影去无踪,她的父亲不信任拖拖拉拉的警方,选择自己带了几个人出去找,然后,还真的给他找到了他们躲藏的地方,他经过细致的谋划,最终成功地把马都抢了回来。

吉普赛非常可爱,除了脸上有块白色斑纹外,全身闪着黑色的光泽,它是她家培育的马匹中最优秀的。因为她的喜爱与这个被她父亲说了无数遍的故事,过去哪怕有人出价很高,她的父亲也从没考虑过要卖掉它。

他说它永远都是属于她的,以后也会是她的嫁妆,它与她都是他的骄傲。

他的骄傲……

“我不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她在伤感中慢慢开口,“未来她只能孤零零的自己在山里找草吃,无人看管,毕竟我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阿莱西奥的嘴唇便已经压了上来,使得她只能把后半句话默默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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