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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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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人将用过的注射器随手甩在草丛里,一点也不在意将“凶器”留在现场。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这东西这里多的是,洑少主想要的话大可以去翻一翻,不过要是不清楚药性中了毒,这就得小心了。”面具人歪头,本该是自然的动作,配着全头的狐狸面具就显得诡异起来,“交易,有兴趣吗?”

“你都没说是什么内容,我要怎么有兴趣呢?”洑微略略垂眼,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语调平缓。

面具人笑了两声,脑袋倾斜的角度几乎是垂直于脖子,满不在乎扶起来后,“还以为你不会问的,看来你和另一位少主不太一样。”

“如果一样的话,洑家又怎么会有两位少主呢?但话又说回来了,亲兄妹,总归再不一样也是相像的。”她似是不经意感叹,有感而发般与面具人闲聊着。

这是根据面具人的话故意放的饵,她在试探,也是验证猜想。

“你们人类真奇怪。”面具人咯咯笑着,声音隔着一层机械,在这句之前还像个人,“我们需要更多的躯体,洑少主,这一次要活的,虽然困难些,但时限上,会很充裕。”

人类,躯体,活的。

这叁个词轻易就被洑微串了起来,恐怕这就是虫族奸细的来历,而原来牵线的人,是洑知。

合适的理由进行过一次大清查,这些已死亡的虫族寄生体被揪了出来,遗漏的地方,也由洑知这个清楚一切的人连根拔起。这么一想,她好像意外给他哥找了个麻烦,但也提供了一个斩除后患的绝佳良机。

洑微看着手指,一节搭着一节把玩,“好呀,可你也知道,近来在清查,即便送得了,也不一定留得住。”

“洑少主放心,我们自有办法。既然您与另一位少主观念有所不合,那么我们会对您有另外的承诺。无论您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给您。”面具人毫不意外她的答复,“您带走的那簇“解语虫”可以联络我,也可以用作全息图,也就是您方才见到帕斯卡画的东西。”

“哦,看来那些东西是你们安排的了。”洑微意有所指,“无论我要什么都可以?如果我要好奇心,你们又该怎么给我呢?”她看着面具人笑,手上换了个动作,很孩子气。

面具人被她的动作吸引,“自然是……满足你的一切求知。”

“我现在可以提问吗?”她上前走了一步,让面具人能看得更清楚些。

“当然……”面具的狐狸眼紧紧注视着。

洑微用一种怪异的腔调与面具人一问一答。

——这是你寄生的躯体吗?

“不是,只是同族“共鸣”。”

——帕斯卡是你们的同盟吗?

“不是,只是利用。”

——跟着你的“暗卫”是消失了吗?

“不是,它们……”面具人说着失去了声息,脑袋毫无征兆垂在胸前,片刻后这双手才由将它扶了起来,“您刚才说了什么吗?”面具人好似在疑惑。

洑微心里啧了一声,说好的狐族秘术居然这么不顶用,叁句都问不到,算了,姑且排除了错误问法,“是的,我刚才说,我想要的东西暂时还不能说,不过,另有一些好奇心,希望你能给我解答。”半真半假的答案,隐约让面具人衔接上了记忆。

“请尽管问。”面具人笑嘻嘻的道,狐狸面具一下子像活了过来。

“你是怎么解决“暗卫”的?我可是对它头疼得很,真麻烦。”洑微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了一点阴翳,将它攥在手心里,她要赌一把。

面具人敲敲狐狸脑壳,从眼眶的位置挖出来一颗眼球似的珠子,像个透明的玻璃球,上面是黑色的血丝状花纹,中间的瞳孔是红色的,有一个白点蠕动着,始终不超出瞳孔范围,“控制它就好了,毕竟,它也是“虫”。”

捏捏玻璃球,它就变得有弹性起来,瞳孔被按压,血色就顺着花纹流动,定睛一看,白点正是“暗卫”,它扭动着“吐”出影像,从谢菲尔的那句“……洑微?”开始一直到“你们人类真奇怪”。

唯一让洑微庆幸的是,“它”不是人之后,“暗卫”就失去了录像。

““虫”能够寄生的只有灵体呢,洑少主想要办法,就只有杀了它这一条路,死了的“虫”,就只是虫了。”面具人将它塞回眼眶,从另一边取出了新的玻璃球,“送给你。”

狐狸脑壳歪了歪,指着玻璃球教她怎么使用,包括更换新的进去。

洑微将东西收起来,拍了拍它的脑袋,硬质的头壳没有任何温度,甚至冰得发寒,几乎在她手指上冻了一层霜。

地上躺着的谢菲尔捂着脖子爬起来,眩晕到一度站不稳,他晃晃悠悠指着面具人冲洑微喊:“哪来的妖怪,异兽又变异了?!”

洑微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被他翻了个白眼,“看我干嘛!又不是我在做梦!这玩意长这么丑你笑什么?”

“谢菲少爷,你离长眠可就差闭眼了,还管什么做不做梦呢。”她有点怀疑那管东西是什么解药,谢菲尔前后状态不一样,但很明显,现在这个才是常态。尽管他平时就很蠢,也不至于像前面那样犹犹豫豫的,能当贱人的,都有着不怕死的胆子。

“洑微!!!你这个疯子!我就是拼着这成绩不要了我也要跟你打一架!!!!”谢菲尔气的脸都红了,什么人呐!!

狐狸脑壳敲敲,它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与洑家少主比起来,一个可以被替换的人类,死了是不可惜的。

直到被洑微踹到边上去谢菲尔也没懂怎么回事,他只看见洑微从空气里拔出了一把剑将那个变异狐狸的头砍了下来,不是精神力凝结的剑,是真实的,颠覆认知的。

“异兽”分离的躯体没有血,只有黑色的丝线倾洒出来,像虫子一样在地上蠕动挣扎,看着有些怪异,又有些恶心。

洑微剜出了那颗玻璃珠,血红的瞳孔涌动着,黑色纹路纠缠错乱,明明没有声音,她却仿佛听见了尖叫声,握在手里好一会儿,才又恢复平静,和原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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