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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酒后的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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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原本单纯到有些固执,心里不带一丝黑暗面的男生,表现出这样伤痛的一面。

仿佛一夜之间,他长大了,经历了蜕变,不再是原先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做什么事都只是随心,完全不计后果,不在乎失败,也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的长不大的孩子。

被养育了自己的父亲逐出家门,在决定离开的那一刻,或许他就做好了肩负起另一类人生的重担吧。

卢一男的吻来得那么突然,我在他有力的唇齿间感受不到一丝温柔。

这一次,他不是在表达自己的爱意,而只是在寻求仅有的一点点确定,和一点点慰藉吧?

我就那样由他抱着,任他发泄。

最终,或许是酒意袭了上来,卢一男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再次坐回原来的位子,举起手上的酒瓶,再次猛灌了几口。

我朝他身边望过去:那里散落着几个空着的玻璃酒瓶,和至少一打空的啤酒易拉罐。

“怎么喝了这么多?”我看着他身边的那一片狼藉,忍不住开始担心他的身体。

卢一男却选择了无视我,抬起手中的酒瓶就要再往嘴里灌去。

我迅速伸手,想要将酒瓶抢下来。

这时卢一男再也不能不顾我的存在了,他猛地转头,怒目瞪着我,眼眶发红,眼睛里满是血丝。

我缩回手,不敢再多说什么。

我知道自己毕竟不是他。没有经历过这样和家人彻底决裂,被父母放弃的感觉。我更没有资格去帮他做什么心理辅导,又或者是假装自己真的了解似得,讲一些安慰的话。

这些或许对其他人有用,但对卢一男,只能是适得其反。

所以,我能做的,只有静静地坐在他身边,就那样一言不发地陪着他,看他继续往肚子里灌着究竟。陪他看寂寞的月色。和寂寞的夜

今天的月亮并不圆,带着一个小小的缺口,仿佛原本完整的心脏就那样被啃噬了一块去。

今天的月亮也不明亮,总是在薄薄的云后。若隐若现。仿佛藏着心事的寂寞男孩。到了这样的年纪,遇上了这样的转折,想要倾诉。却又不愿让人看清自己的脆弱。

我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卢一男身边,看着月亮升起来,来到我们的头顶,又缓缓向下落去,伸出一只手,想要去触摸那一块白,却只是觉得自己离它更加遥远了。

不知是因为累了,还是看到了我的动作,一边的卢一男挪了挪身子,但或许是一肚子的酒水让他终于承受不住,只是加上这样微弱的两下晃动,就足以在胃里翻江倒海起来。

他摇摇晃晃地撑着地站起来,执意要走到离我远一些的地方,才开始大口大口地吐出带着浓重的酒气的黄水。

我三两步跟过去,用力拍着他的背,等着他慢慢将肚子里的苦水都这样倒出来。

如果心里的苦,也能这样倒出来,该有多好。

确定他将肚子里仅有的一点存货全部倒出来了,我从兜里掏出纸巾,帮他清理赶紧,又静静地扶起他的一只手臂,放在自己肩膀上,就这样支撑着他,一步一步往公寓的方向回去。

幸而公寓就在操场旁边,否则以卢一男这样强壮的身体,我恐怕很难支撑着他走到宿舍里去。

公寓门没有锁,我顺利地进了卢一男的房间,将他轻轻扶回自己的床上,脱掉鞋袜,帮他掖好被子,又快速去厨房倒了杯清水来,放在他的床头。

等到再赶回床边时,卢一男早已经沉沉地睡去了,像个孩子一样,不时撇撇嘴,睡梦中发出香甜地轻微的鼾声。

看到这样像个婴孩一样的卢一男,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伸出手去轻轻抚了抚他的面庞,这张脸,从第一次在通往特工学院的山间小路上遇到之后,到现在,也没怎么变过,只是眉宇间少了一些孩子的稚气,多了些岁月留下的痕迹。

这时,卢一男嘴唇微微张了张,好像在说着什么呓语。

我弯下腰,耳朵贴近了他的唇,想要听地真切一些。

“父亲”

卢一男只是这样重复着这个词,一声比一声更痛心。

卢父,应该不光是一位成功的商人,也曾经是一位称职的父亲吧。他在卢一男的整个成长中,都充当着一个父亲,一个朋友,和一个偶像的角色。

后来卢一男长大了,他给了他两条路,而他选了在卢父看来最错误的一条。所以卢父做了很多父亲不会做,很多子女可能永远也无法理解的决定——将自己的儿子逐出家门。

我不确定之前那样反对卢一男再次回到特工学院,是不是为了保护卢一男的一种方式,但现在这样毅然决然地将他逐出家门,却在卢一男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口。

卢一男是爱自己的父亲的,像每一个叛逆期的男孩一样,他或许从来没有和自己的父亲明确地表达过,但现在自己被迫将这份父子情谊斩断,对卢一男的打击,比他的父亲预想的,要大的多吧。

看到眼前这个喝得不省人事的男生,现在嘴里痛苦地念着这样的词语,这个以后恐怕都不会再用到的称谓,我心疼地伸出手去,拿起卢一男放在床边的大手,放在自己的掌心。

“阿男,你还有我。”我小声说着“离开了你的父亲,你的世界一样可以很精彩啊。”

卢一男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丝毫没有因为我的话而变得释怀。

他不愿意我进入他的思想?也不愿意和我交流?

这是第一次,他这么无情地在我和他之间建起一道屏障,不让我进入他的世界。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我有些着急起来,半是不干,半是担心地问道。

卢一男并没有在心里给我答复,他只是那样睡着,嘴唇急切地抽动着,似乎想要诉说什么。

我再次俯下身,静静地听他的话语。

“父亲”又是一次这样的呼唤。

“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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