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日/宝可梦/大虚(1 / 1)
上课铃已经响过二十多分钟了,可坐在隔壁的橘子头依然没有露面,我撑着头看了一眼身边空荡的桌面,思绪转了两圈后才突然想起今天是6月17日。
真咲阿姨的祭日。
那个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而献出生命的母亲。
露琪亚的桌椅也空荡荡的,想来作为代理死神的领路人,不论一护有什么行动她都得跟在附近才行。
我眨眨眼,打了个哈欠后挪开视线。
直到的翘起着,看着竟然有些憔悴,离的近了,鼻尖甚至闻到一丝若有似无的铁锈味。
这么重要的祭日也没能逃开么…
我用手指将他的头发梳理整齐,一边开口问道:“一护,你受伤了?”
一护下意识的抬起自己的手摸向胸口。
我了然,继续轻抚他柔软蓬松的头顶:“是什么样的虚?”
“一个恶心的虚,”一护低声回答,平静的语气中流露出沉重的恨意:“在我小的时候,它出现过…那一次,它把妈妈从我们所有人的身边抢走…”
“…没能杀掉它,我是不是非常没用?”
一护靠在我的腿边坐下来,眉头紧皱,眼睛渐渐开始泛红。
他虽然脾气有点臭,但性格却十分坚定,极少会露出这种消极颓丧的神态来。
会变形伪装…
“那个虚好像已经被通缉了很多年,”我想了一下,“能从这么多的死神手中逃离,它的手段确实恶心,但是……”
我抬手抱住一护的脑袋,下巴抵到他柔软的发顶上,“这并不是你的错,一护,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而未来你会成长起来,那个虚需要做的,就是继续好好的苟活下去。”
“亲手为真咲阿姨报仇的那一天,肯定会到来。”
我抬起一护的脸,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所以,振作起来吧,一护。”
一护用力抱住我,把头重重的埋进我的肩膀,没一会,温热的湿意便穿透睡衣落在了皮肤上。
我没有再说话,静静的抱着他。
过了不知多久,一护默默的松开了抱着我的手,但却并没有抬起头,就在我奇怪的出声询问他怎么了的时候,突然站了起来,扭身跳出窗外,顷刻间便消失在黑暗里。
我:“……”
哭都哭完了现在开始害羞你自己看看这合适吗?
日子依然不温不火的过着,那晚脆弱的一护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依然风风火火的换身体,逃课,杀虚,留下的只有那个套着一护皮的义魂丸。
一如既往的沙雕,一如既往的猥琐,不过好歹是被严肃教育了,比之前正常了很多。
我撑着头翻看着漫画,在看到漫画里面主角驯兽师收服了一头豹型宝可梦这一情节时,突然想到起了一些事,便朝着讲台举起手:“老师,我身体不舒服,想请假回去休息。”
顺利的请完假后没多久,我人站到了一间不起眼的杂货铺门外,敲完门没一会儿,就有人跑过来打开了大门。
开门的瞬间我似乎隐约听到了某个熟悉的声音:“找我的话就说不在哦~”
门缝中伸出一个脑袋,头上顶着分叉刘海的小女孩羞怯的看着我,细弱的语气和发红的脸颊甚至给我一种她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错觉:“您……您好……请、请问您找谁?”
我沉默了一会,稍微扬起一点声音来,“我找浦原喜助。”
“店长他今天不……”
“慢死了你个蟑螂头,”另外一个红发麻子脸的小男孩暴躁的揪着女孩的刘海把她挤开,“不是说了店长今天不在吗?!啰啰嗦嗦的烦…死…人……了……”
他的目光落到我的脸上之后语气逐渐的低下去,最后甚至当着我的面直接和那个小女孩悄悄地咬起了耳朵:“什么情况,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生来找黑心店长,她该不会是邋遢店长的这个吧?”
男孩举起了大拇指。
“甚太君,那个不是这个,”女孩摇头,举起了小拇指,“这个才是这个。”
“…啰嗦死了!谁不知道啊!”男孩一个手刀劈到她的头上,然后没好气的对我挥了挥手,赶我离开:“老板今天不在,改天再来吧!”
说完啪的就拉上了大门。
我扯了扯嘴角,没有急着抬脚离开。
几秒钟后,大门被急嗖嗖的拉开,漏着大白胸膛,下巴上胡子拉碴的浦原喜助跟我对上了视线。
我扬了下眉头,调侃他:“不是说不在么?”
浦原喜助变魔术似的掏出一把小扇子,一边摇一边尬笑了几声:“哎呀哎呀,孩子小不懂事胡说呢~别介意别介意~快请进~”
“什么啊明明是你自己让我们说你呜呜呜呜…”
花钊甚太被握菱铁斋捂住嘴巴,强制消了音。
握菱铁斋朝我点点头,眼镜上白光闪过。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严肃:“好久不见,神荼阁下,几十年未见您还是如此容光焕发。”
“你也不赖啊,”我朝他比了个大拇指,“铁斋阁下。”
“别站着了,先坐下再说,”浦原喜助拉过我的手腕,带着我往内室走去,“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莫名有种古代被冷落好久的妃子问皇上今天怎么有空翻她牌子的既视感。
谢谢,有被自己的冷笑话冷到。
等到房间里坐下后,我才开口,“突然想起了点事,要找你帮下忙。”
他看到我姿态松散的盘腿坐姿以后,忍不住用扇子轻敲一下我的脑门:“喂喂,穿着校服短裙就不要这么坐了,都看到了哦。”
我扯住裙角盖好大腿,接着对他伸出手,“我准备去趟虚圈,你这有开黑腔的东西吗?给我用一下。”
“哎呀哎呀~这可真是为难了,”浦原喜助摇着手上的扇子,“我区区一个英俊的杂货商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
“为难不了一点,”我毫不留情的拆穿他:“我记得你几百年前就捣鼓出来穿界的东西了。”
“也不是不能给啦,不过…可以跟我说一下吗,”
见我表情认真,浦原喜助的表情也终于正经了些。
他握住我伸出的手,将我拉到怀里,另一只手轻抚着我脑后的头发,语气柔和许多:“你突然要独身前往虚圈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我下意识的在男人温暖结实的胸膛上摩挲几下,才开口回答了他的疑问:“去找我的宝可梦。”
浦原喜助:“……嗯?”
我顺势躺倒在他的腿上,抬手捏捏他削尖的下巴,“无良主人寻回走失多年的宠物…大概就是这么个剧情吧。”
浦原喜助捏住我不老实的手,没忍住吐槽了我两句:“在虚圈走失的宠物?该说真不愧是你吗?到底是什么样的宝可梦能让你这么念念不忘啊。”
“豹子和…蝙蝠吧……?”
我回想了一下那两个被骨质覆盖了全身,胸前还带着洞的生物,虽然完全是虚的成分,但从外形特征上还是可以辨认出来所属类别的。
骨质的豹子,又矫健又帅,当坐骑也不错的。
“找到以后呢?”
浦原喜助此刻看着我的表情就像是老父亲在看自己叛逆不省心的女儿,他将我脸上的碎发扫到耳边,“先不说它们在虚圈能不能活下来吧,就算真的找到了,总不能带到现世来养着吧?尸魂界真的会炸毛的哦。”
“暂时没想那么多,”我无所谓的笑了笑,“养不养的事后面再看,先去虚圈看能不能找到再……”
门突然开了。
“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猫咪版四枫院夜一的声音响起。
猫咪!
顺滑的皮毛!
软嫩的肉垫!
我猛然扭过头,对门口优雅端坐的黑猫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夜一:“……”
夜一身后端着茶的握菱铁斋:“……”
我将夜一抱进怀里,手指张开梳理着它顺滑的背毛,时不时偷偷的摸摸耳朵捏捏肉垫,夜一倒也不介意,没一会儿就被我伺候的舒舒服服的眯上了眼。
喜助捏着扇子,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羡慕我还是羡慕我怀里的夜一。
“我说啊,”夜一闭着眼睛,三瓣嘴一动一动的,“别光顾着打情骂俏了,外面的虚越来越多了,别跟我说你们没发现。”
“哎呀,确实,现在这数量早就超过正常范畴了。”
浦原喜助嘴上说着担心,表情却十分悠闲,和说出来的话完全相反。
“啧,灭却师家的小子还是太年轻,冲动起来完全不计后果,”夜一舔了舔爪子,“公园那边有大家伙要来了,你们过去看看情况吧。”
我将黑猫举到脸前,“那你呢,夜一姐?”
“我去周边逛逛,看下有没有漏网之鱼。”
猫咪柔软的身子从我手中挣脱开,夜一步伐轻快的跳出房子,风一般的消失在了我们的面前。
“夜一桑还是这么潇洒啊,”浦原喜助啪的收起小扇子,转头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那么就出发吧,阿荼。”
我死鱼眼:“……我可没说我要去喂,放手谢谢,我回家睡觉去了。”
“真让人伤心,别这么说嘛,走吧走吧。”
蒲原喜助笑眯眯地无视了我的拒绝,拉着我就瞬步出去老远,几个呼吸间就到公园里,背后握菱铁斋也抱着两个小孩跟了上来。
两个小朋友一落地便掏出了武器冲了上去,尤其是那个害羞小姑娘的武器,居然是类似于机关枪的设计。
有了友军的加入,胶着的战局瞬间轻松了不少。
我扬起手,神清气爽的朝现场中心的两人打了招呼:“哟!”
“哟…”一护下意识的回道,接着反应过来,脑门上蹦了根青筋出来:“…个屁啊!这么危险,你跑这来干嘛?”
石田雨龙推了推眼镜,没有说话。
“当然是来支援你了,黑崎先生,好了,杂鱼就交给我们吧,”浦原喜助挂上奸商特有的神秘微笑,往前迈上一步,抬手指向正撕裂空间缓步走出的大虚:“剩下的就请你专心对付这个大家伙吧。”
“等等,一护,这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
露琪亚也赶了过来,她想要上前阻止一护,却被浦原喜助用缚道禁锢了行动和语言。
总觉得喜助的行为有点诡异,感觉有点子阴谋的味道。
…不过,我定定的看着大虚背后的洞,越看眼神越亮。
众所周知,大虚从虚圈破开界壁过来,反过来只要我顺着这条通道往里走,终点必然就是虚圈了啊!
不错,这就叫瞌睡有人送枕头,我满意的点点头,抬脚就准备起跳,结果脚刚一离地就被人抱住腰拽了回来。
我头也没回,一巴掌拍到喜助的帽子上:“你干嘛,放手!”
喜助不顾我手脚并用的奋力挣扎,使劲箍住我的腰,语气莫名沧桑了起来:“阿荼,不,祖宗,小祖宗,这个通道一看就不稳定,你先控制一下你自己,过几天我给你开去虚圈的通道,到时候你想怎么收集宝可梦就怎么收集,行吗?”
我思考了一会,逐渐停止挣扎,“你确定?”
“确定。”
“…那行吧,时间我来定,松手啊把我勒死!”
我没好气的拍了拍他的胳膊。
浦原喜助稍稍松了口气,撒开手站到我身边认真观察起战况。
有他在,怎么也不会让这两个人真的有性命之忧,再不济还有我在这站着呢。
总不会真出事的。
于是我便也安静下来,抱胸看着黑崎一护一击便击退大虚,以及石田雨龙以自身为媒介帮他将暴走的灵压释放掉。
等等。
这描述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反正两个人就是肉眼可见的友谊upup。
我摸着下巴,突然悟了,果然男人的友谊就是要靠打架才能获得啊。
露琪亚失踪了。
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在留下一封画着狸猫的告别信后就离开了一护家里。
披着一护皮的魂拿着她的辞别信,利索的从窗外翻进来,站到我旁边就开始了他的表演,他咬着手帕,暴风式哭泣:“大姐头、大姐头她为了不连累我们,留下这个东西,连告别都没有就悄悄地离开了啊!”
好了,可以了,戏再多就烦了。
我展开信封,快速的读完以后大概也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露琪亚在现世执勤的时候私自将死神的力量传给一护,不管当时情况究竟如何紧急,她的行为都是触犯了重罪。
眼下突然离开,应该是在现世执行任务的时间拖得太久,担心尸魂界来人追捕她和一护。
转移死神之力这种事,两个人同罪。
我用指尖点点桌面,眼见魂还还挂着海带泪水漫金山,终于没忍住一个脑瓜崩弹到他的脑门,“别哭了,烦死个人,一护呢?”
魂柔弱的跌坐到地上,抽抽嗒嗒的回答:“一护已经出发先去找大姐头了。”
“哦,”我起身,手指搭到睡裙外袍上,“知道了,我换个衣服就过去…”
地上的人瞬间安静,小麦色的脸颊泛起不知名的红晕,亮晶晶的褐色眼睛悄摸的看过来,却正好跟我冰冷的视线对上。
魂:“……”
我:“……”
面对一护的身体,我也毫不手软,直接把它从窗户发射了出去。
换好衣服出了门,我站在街上分辨了一下空气中杂乱的信息,却在其中捕捉到三四道熟悉的灵压气息。
黑崎一护,石田雨龙,浦原喜助……还有阿散井恋次和朽木白哉的灵压。
嗯?
朽木白哉?
六番队队长居然会为了这么点事就屈尊来到现世,果然露琪亚就是我想的那个身份吧。
俗话说的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果然在腐朽古板制度的高压下,号称贵族之首的朽木家家主也开始反抗了么。
我摸了摸下巴,微微扯起嘴角,深藏功与名。
在我到达的时候,朽木白哉已经出了手,一护的锁结和魄睡被他一击破坏。
一护挂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缓缓倒了下去,全身的灵压全部溃散,就连手边的斩魄刀都被折成两节。
高大的男人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冷,路边昏暗的灯光将他俊秀的脸庞分割的更加棱角分明,他动作淡然的收起斩魄刀,没有再看地上的一护一眼。
朽木白哉并没有下死手,他的目的只是将本不该出现在一护身上的死神之力收回,见事情完成,便让阿散井恋次打开了穿界门。
淅沥的雨水滴落在一护身上,将他那头柔软的橘色头发打成了暗橘色,接着一点一点的带走了他身下流出的血液。
浦原喜助之前明明有意锻炼一护的能力,但此刻却躲在暗处,并没有对一护做任何的支援,任由他失去了死神之力。
一天天的都在搞什么?
就因为不想跟尸魂界派来的人碰上面?
我有些不解,撑着伞走上前,替失去意识的一护挡住了落下的雨水。
伞檐上扬的瞬间,我遥遥的跟穿界门内的三个人对上了视线。
我注意到朽木白哉的眼睛微微睁大,露出了些许不可置信的表情,他身形微动,似乎是往前迈步想要过来的样子,却在下一瞬被闭合的界门阻挡,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蹲下身,擦了擦一护冰冷的脸颊,声音跟着淡下去,“大虚其实也是你的手笔吧?”
“哎呀,别这么想我嘛,我可是遵纪守法的三好市民呢,”浦原喜助撑着伞出现在我背后,“走吧,先把黑崎先生带回去,普通魂魄可不能离开身体太久呢。”
又开始了是吧,插科打诨浑水摸鱼。
“那露琪亚呢?”
我从一护身边让开,目送握菱铁斋将他抱起带走,有点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开口问道:“我记得这种事件是要被尸魂界处极刑的,对吧?不过我看今天朽木白哉都出面了,啧,虽然他是死木头家的家主,但是再怎么死板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婆受刑吧?”
这话说出来,其实我自己都不太相信。
因为死木头家作为贵族之首向来家规严谨,自视甚高,大概率真有可能为了保全家族名声而舍弃掉出身平民的族长老婆。
烦死了。
这种罗里吧嗦的麻烦大家族。
“……”
“……我问你话呢?”
见浦原喜助半天都没反应,我有点不耐烦的转过头看过去,才发现他此刻的表情怪到极点,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但又完全不敢笑出来,此时憋的两个脸颊全都鼓了起来,红通通的像是咬了两个皮球在嘴里的仓鼠。
我:“……?你有病?”
浦原喜助被我一瞪,实在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其间还因为太猛咳嗽了几声。
“喂,够了,口水都蹦到我脸上了你这混蛋。”
我反手一肘精准的捣上喜助腰间的肋骨,他笑声一滞,捂着腰子安静如鸡。
“说吧,到底有什么好笑的?”我语气危险,“嗯?”
“……没什么,我只是天生爱笑罢了。”
喜助按了按头上的帽子,语气似乎有点飘。
我:“……”
“其实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朽木先生究竟是怎么想的,我们不得而知,这毕竟是他们家族中的事务。”
浦原喜助说这话时嘴角隐约有些抽搐,但是语气中又带着怪异的揶揄味道,“但是,放心吧。我会通过特训让黑崎先生找回自己的死神之力,让他自己去尸魂界救回露琪亚桑的。”
这么有自信的吗?
我怀疑的看了他一眼,“特训?要多久?”
“十天,这是极限,再晚就赶不上了。”
“行吧,我知道了。”
我点点头,做了决定,“我明天出发去趟虚圈,回来应该赶得上,如果一护能找回他的死神之力,那到时我会跟他们一起去尸魂界。”
免得一护真的被十三番队的队长亲自下场打死了。
“但如果…他找不回死神之力,那我就会自己去趟尸魂界看到底什么情况。”
我捏了捏拳头,危险的眯起眼睛。
浦原喜助摘下帽子,把脑袋压到我的颈窝上,金色的头发在我的锁骨来回轻扫,痒痒的,他的语气低沉了一点:“……不去不行吗?”
“…嗯?”我捏住他的脸,“不去哪?你是在跟我撒娇吗?喜助?”
他动作一滞,利索的把帽子扣回脑袋上,抬手揽住我的肩膀,嬉皮笑脸了起来,“哎呀哎呀,天色这么晚了,不如赏光到我那里留宿吧。”
“我又不是没有住的地方,为什么要去你那住?”我奇怪的反问,把他的手拨拉掉,“我去虚圈的事就别给一护他们说了,完事我很快就回来。”
眼前一暗,唇上传来绵软的触感,喜助弯下腰吻住我的嘴唇,柔软的舌头在我的唇上来回辗转后继续深入,勾住我的舌尖温柔舔舐,他眼睛微阖,浓密的淡金色睫毛掩住绿色的瞳孔。
睫毛真长啊……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回应有些心不在焉,喜助卷住我的舌头用力一嘬,听见我闷哼一声以后又立刻用舌尖温柔的安抚我。
我揽住他的脖子,闭上了眼。
亲了好一会,喜助率先放开了我,他绿色的眸子深沉不少,指尖按住我被啃咬得有些微肿得唇瓣,轻喘了一声,声音听起来十分性感,“真是的,再亲下去我可就不能保证还能不能把持住自己了。”
我捏了捏他的后颈,“放心吧,喜助,不用担心我。”
“知道了~知道了,”他揽住我的肩膀,带着我往前走去,“走吧,先送你回家休息。”
“嗯。”
现世是人类的乐土,尸魂界是死神的地盘,虚圈则是虚的温床。
无边的黄沙蔓延消失在地平线上,仿佛用单调色块填充出来的空旷天地间,除了细密的沙子,高耸的石山和枯败的树干外,就只剩下了呼啸而过的寒风,以及风中不断出没着的各种奇形怪状的虚。
虚圈,还是这么的荒芜。
既然不在现世,我早已收回维持人类状态的力量,长到腰的头发被风糊到脸上,我将它们拢到耳后,在心里给自己的明智点了个赞。
还好出发之前我严肃的拒绝了浦原喜助倾力推荐的最新套裙式死霸装,坚定选择了行动方便安全的短裤。
不然此刻的情景就是我在漫天黄沙中一边按群魔乱舞的头发,一边往下按往脸上飞的裙摆了。
在原地站的有点久,身边的虚也逐渐聚集多了起来。
“食…食物……”
“好饿……”
“香……”
绝大部分都是最普通的虚,其中混杂着少量的基利安和个别的亚丘卡斯,它们中的一部分已经开始互相撕扯吞噬,还有一些迫不及待的朝我扑了过来,场面逐渐失控。
我轻松的躲开脑袋上方咬过来的巨口,脚下步伐轻转,转瞬间便离开了包围圈,站到远处一棵枯死的树干旁边。
我抬起手折下一根看起来相对比较光滑平直的枯枝,握在手里来回挥动几下,心里满意了。
不错。
脑子里只有进食意识的虚再次朝围过来,我将树枝抬起,接着反手挥出去。
无形的气刃随着我的挥势,瞬间横扫而去,扫过之处所有的虚瞬间被劈成灵子消散清空。
那道气刃并没有停下,直接往着远处扫去,伴随着几声轰隆巨响,将远处的石山接连劈开后,最终消失在天际。
天空上的云被一分为二,整个沙地突然下陷,地面从中间分开,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缝从面前延伸到远方,细密的黄沙仿佛海水一般争先恐后的填入裂缝。
空气一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幸存的虚像是被按下暂停键,不约而同的停住动作,它们那颗基本被原始食欲填满的脑子在极致的死亡气息刺激下逐渐唤起了求生的本能。
下一秒,我周边的虚全部消失,它们连头都没在回一下,有的嘴里啃着同类残肢,有的手里抓着手下败将,几乎快要跑出残影。
“嗯?”
好像倒也不是完全跑了?
我有点奇怪,转身从背后不远处的岩石下面揪出了一团小小的东西……
一个小孩?
我将那个绿色头发上盖着半块骨制面具的小女孩拎到面前,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嘴巴一扁,哇的就哭了出来:“呜……呜哇哇哇哇哇哇,我错了,不要杀我哇哇哇哇哇哇!!!”
好,好吵!
我按住耳朵把她拎远一点,晃了晃胳膊,“别哭了,我讨厌哭声。”
“哇哇…呜呜呜呜……嗝,呜呜呜嘤……”小女孩声音顿收,甚至因为憋的太猛而打了个哭嗝,她用短短的小手捂住嘴巴,努力把剩下的哽咽声也压回去。
我很有耐心的等了一会,见她不哭了就把她放回到地上,接着盘腿在沙地上坐了下来,开口问道:“你是谁?”
“我叫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小破面怯怯的看着我,小心翼翼的端正了坐姿,双手端正的摆在膝头,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乖巧jpg的气息。
我撑着脸,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你原本就是这样的吗?”
小孩的心智和外貌,身体里面却蕴含着强大的灵压,十分违和。
妮露歪了歪脑袋,有些疑惑:“嗯……?您是指什么?”
“妮露大人!”
“妮露大人!您在哪里?”
双重的呼唤由远及近,一胖一瘦两个身影越跑越近,最终在我们跟前两米处刹住了车。
“妮露大人,原来您在这,真是厉害,滴啊。”
胖虚说着话,刚想要上前却被瘦虚拉住。
瘦虚警惕的看着我:“你不是虚,为何出现在虚圈?”
我张嘴准备回答:“我……”
胖虚:“放开妮露大人,不然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了!”
妮露疯狂给他们使眼色想让他们住口。
我:“你……”
瘦虚:“妮露大人已经不是十刃了,如果你想要挑战强大的虚,就去虚夜宫,现在请将妮露大人放开,她只是个孩子!”
我:“不……”
胖虚:“没错,即便你打败妮露大人,也不会有任何成就可言,当然,如果现在你不听劝,那我们两个即便是拼上性命,也要从你手中救下妮露大人来!”
妮露:“……”
感动但害怕jpg。
它们两个入戏太深,一唱一和,愣是让我一句话都插不上。
硬了,拳头硬了。
我默默地举起拳头。
半分钟后,那两个从属官鼻青脸肿,双双跪到了妮露的背后,姿态甚至比妮露还要更加端正,更加乖巧。
我再次盘腿坐下,撑住脸颊:“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三虚齐齐一抖,立刻回答:“好的大人,没问题大人!”
“所以,简单来说就是妮露本来是第三十刃,但是因为被其他两个狗十刃联手偷袭了,脑袋受伤才变成现在这样是吗?”
我从沛薛和咚德恰卡你一言我一语的描述中提炼出来了简单的事情经过。
妮露见我的目光落到她那,扯起嘴角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小麦色的大眼单纯又无害。
很傻很可爱。
“虽然妮露现在是垃圾虫,”她指了指自己头顶的面具,“但是你看,我也有十分漂亮的面具哦。”
我:“……”
我歪着脑袋,问它们,“你们希望妮露恢复,再次回到虚夜宫去吗?”
沛薛闻言若有所思的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妮露现在面具破了,记忆全部丢了不说,连灵压都在不断的流失,这个情况我们也没有办法解决。”
咚德恰卡也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沛薛说的对,不过比起在虚夜宫,其实呆在外面也挺好的,没有那么危险,而且我们还能一起玩无限追踪躲猫猫滴啦。”
妮露跟着摩挲起自己的下巴:“大哥们说的都对,不过,巴瓦巴瓦去哪里了?”
话音刚落,紫色的大长虫从它们背后破沙而出,摇了摇自己的大脑袋。
沛薛和咚德恰卡跳起来,一左一右的站到长虫旁,扬起手异口同声道:“这位就是我们的宠物,巴瓦巴瓦。”
有那味了。
虚圈相声团。
见它们都积极的做了自我介绍,我便抬手指了指自己,简短的说道:“神荼,来虚圈办事的。”
“那要跟我们一起玩吗?”妮露手指戳着自己圆鼓鼓的脸颊,“无限追踪躲猫猫。”
“不玩。”
我冷酷的拒绝。
对面的三个虚顿时发出了失望的嘘声。
我:?
硬了,拳头再次硬了。
“那你来虚圈到底是有什么事要办滴呢?”咚德恰卡问我。
“找宝可……不是,我是来找虚的,”我用树枝在沙地上划拉了几下,画了两个简笔画出来,“差不多长这样,豹子和蝙蝠。”
三个虚凑过来,看清楚以后顿时往后退了好几步,沛薛甚至惊恐的翘起小拇指,“莫非你要找的是虚夜宫的那两位?”
“那两位?”
咚德恰卡说起他们来似乎还有点心有余悸,“就是虚夜宫的那两位啊,第四十刃黑翼大魔和第六十刃豹王滴说。”
“没错,大哥,”沛薛抱臂,若有其事的跟着点头,“幸好虚夜宫里面的十刃对我们这种弱小的垃圾虫暂时没有任何兴趣,不然我们哪还有命活到现在啊!”
妮露上下挥舞着小短手,本就溜圆的眼睛瞪的更圆了:“没错!没错!”
拜托,你们已经忘了妮露曾经也是十刃之一,还是第三十刃这件事了么!
为毛叫自己垃圾虫叫的这么顺口啊喂!
“我记得它们差不多就长这样,”我垂下眼睛,从自己纷繁复杂的回忆中仔细搜索了一下,“不过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也不知道它们是进化成破面还是被吃掉了,要是已经死掉的话……”
思及此,我叹了口气,双手捏住妮露柔软的脸颊就是一顿猛烈的搓揉:“那只能在这里重新找别的宝可梦吧。”
“嘤。”妮露圆嘟嘟的脸被我rua成奇怪的形状,她眼角挂着泪珠,断断续续的问道,“森…森么是…宝可梦?”
“就是宠物啊,”我随口回答,“嗯……要是能兼职一下坐骑就更完美了。”
话音刚落,我的手下一空,抬头发现那三个虚已经挤成一团,挂着惊恐的表情,仿佛竞走一般的迅速往后退去,中途甚至还努力的把巴瓦巴瓦往身后藏了藏。
沛薛边退边朝我喊:“不愧是人类,居然有如此邪恶的想法。”
我眉头一紧,“嗯?哪里邪恶了?”
包吃包住包陪玩包洗澡,除了不包铲屎外,有编制也不过如此了吧。
咚德恰卡跟腔:“巴瓦巴瓦是我们旋风四人团的一员,死心吧,我们不会让你把他抢走滴说!”
紫色大虫赶紧点头。
我感觉自己太阳穴突突的跳:“所以说,谁要抢了啊?”
妮露也朝我喊道:“…你还捏我的脸,虽然妮露是超级受虐狂…但是我是不会屈服的。”
超级受虐狂是你这个年龄该说的话吗?
我捏住拳头,缓缓举了起来:“够了,不许再讲相声,滚回来!”
半分钟后。
三虚一虫又老老实实的跪到了我的面前,每人头上都多出一个新鲜出炉热气腾腾的大包。
“对不起——”三个虚异口同声,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
我扶着自己的额头,莫名觉得有些沧桑,“十刃都住在虚夜宫里面?虚夜宫怎么走?”
咚德恰卡点头,“是滴呢。”
沛薛指了指他背后高耸的沙丘,“翻过后面的两个沙丘就能看到了。”
“虚夜宫很大的,”妮露双手张开,比划了一下,“一眼就能看到噢,要不然我们送你过去吧?”
“不用,”我轻轻摸摸她的脑袋,对她露出了温和的笑意,“我自己过去就行了,你们保重,也许以后还会再见。”
“啊?……嗯!”
妮露眨巴眨巴眼睛,没一会儿脸腾的红了。
挥手告别几个虚,我转身往他们指出的方向晃去。
“话说回来,”背后的风送来了沛薛的声音:“…这个超大的裂隙是怎么回事,之前就有的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啊啊啊小声点不要命了吗大哥!”妮露惊慌失措的压低声音,变成了窃窃私语,“其实是……”
虚夜宫的确很大,在平坦的沙漠上一眼就能抓住人的眼球,洁白无暇的巨大建筑群坐落在广袤平缓的浅黄沙地上,在清冷月光的描摹下,看着像是一张安静美丽的油画,无端透出一丝圣洁之感。
似乎有点奇怪。
虚圈的破面是去现世学习过么?
审美看着还挺在线,居然设计出这么后现代的建筑,并且还落实建造了出来。
我在高调破门和低调潜入这两条分支选项中犹豫一下,最终还是在直觉的影响下选择了后者。
于是,我成功在复杂的宫殿里面迷路了。
我默默撤回了之前的看法。
他妈的,到底谁会把宫殿里面设计这么复杂的啊!
你们每天回家都要跨过几十个机关才能回房的么?
说实话,有点烦。
我面无表情的将插在头发中,以及兜在衣服里面的弩箭摘出来,它们的箭头像是被强大外力掰过一样,已经扭曲的歪向了旁边。
身上的衣服也在接踵而至的机关中变成了破破烂烂的样子,别说,还真挺有朋克摇滚那味了。
不错,估计再多来几下我就可以裸着在这里逛了。
我停住脚步,目光在周围游移一圈之后,向右手边的墙走去,接着抬起脚,往墙上踹了过去。
‘砰’的一声猛烈巨响后,我在灰尘缭绕中,咳嗽着来到了一个新的房间。
虚夜宫的内饰跟外观保持了高度的一致,简洁并且雪白,只有少量的装饰之类的不是白色,没把装修弄成全白估计是害怕在沙漠里产出得了雪盲症的破面来吧。
好歹是没有继续在装满机关的走廊里面打转了,我打量一下所处的房间,自娱自乐的想到。
抬脚走了没几步,一抹冰冷的触感悄无声息的覆到了我的脖间。
我低下头,看到一只纤细苍白的手正掐在我的脖子上,手的主人似乎是准备直接把我杀死,我察觉到他的手指正在不停的用力收紧。
好白。
真的好白。
我的曾祖姑奶奶死了一百年都没这么白吧…
我的目光定在这只手的手腕上,思维莫名的发散开。
诚如我之前所说过的,我对于各种杀气以及恶意的察觉度并不敏锐,实际上,说是基本没有也并不为过,所以我压根没有察觉到自己身后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破面来。
除开被掐住的触感外,我并没有感觉到太多不适,脖颈也未同背后之人所预料那般,发出骨骼的碎裂声。
我甚至抬了抬下巴,让自己维持在一个更舒服的姿态。
背后的人似乎是有些奇怪我为什么会这么耐掐,手上的力道微微一松后又再次收紧,这次他的手指上覆盖上了一层灵压。
嗯?
好熟悉。
这种带着极致阴冷和压抑,透露出些许绝望气息的灵压,我的目光飘忽的落到地毯边角的花纹上,脑袋里忍不住思考了起来,我到底是在什么时候接触到的呢。
脑海中思绪翻飞,脖间的手不知何时也松开了。
回忆突然在某些零散的画面中定格,我不禁回过头去,对背后的破面绽开一个笑容:
“没想到,你已经进化成破面了啊!”
“嘎子——!”
挥来的刀刃在颈边猛地刹住,带起的风撩开了别在耳后的发丝,我看到面前面色苍白,眼下有着如泪痕般深绿色纹身的破面握着刀柄的手猛地一紧。
他看着我,虽然仍旧面无表情,但是那双微微地震过的墨绿色瞳孔告诉我,他想起我是谁了。
是的,没错。
眼前这个身材纤细但匀称,面容俊秀但冰冷,浑身上下都透露出无所屌谓气息的破面,就是我要找的宠物之一,那只骨质的蝙蝠。
不过在回忆的时间线中,它们都还只是动物虚的形态,此刻面对着跟人类基本别无二致的破面,突然觉得宠物这种说法有点破廉耻是怎么肥事。
焯。
我看着他冷酷无波的绿色眼睛,突然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那只破碎的,虚弱的蝙蝠趴在树底下,胸口的虚洞几乎都被撕裂,我蹲到它的身边,撑着脸看它有些吃力的抬起头来。
目光相接的瞬间,我才发现发现它眼里的光虽未完全泯灭,却充满了不属于低等虚的情绪——虚无和乏味。
明明是个低等的虚,眼睛里却能透出这么深沉的情绪,真是很有意思。
于是我将它拾起放到肩膀上,带着这只极度虚弱的蝙蝠开始在虚圈到处晃悠,惹是生非。
后来的后来,我又在悬崖边捡到了一只受伤严重但是脾气暴躁还十分傲娇的豹子……
我就这么带着两只宠物在虚圈建了一个小小的木屋,开始了一人两宠种田做饭并不是的虚圈物语。
直到某一天,我突然被莫名其妙的卷到了尸魂界去……
“是你。”
他语气冷淡的开口,声线居然是清透的少年腔调,一边反手将刀收回鞘中。
我靠近两步,仔细的看了看他,开口:“嘎子,你…”
他打断了我的话:“乌尔奇奥拉·西法。”
“喔,”我点点头,“真是好久不见啊,嘎子。”
乌尔奇奥拉:“……”
他看着我,目光一如蝙蝠状态时的冷淡虚无。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转而问道:“为什么来虚圈?”
我从旁边捞了个椅子过来坐下,悠闲地翘起二郎腿,回答了他的问题:“我是回来找你们的。”
“这么久了,你回到虚圈来,”乌尔奇奥拉将手插回兜里,冰冷的目光在我破烂的衣服上定格了一会,才终于开口:“就是为了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
开始了,无意义战士。
你的嘴上虽然说着没有意义,可是眼睛还会打量别人的衣服,可怕的很。
我用手撑住侧脸,目光在他的身上仔细逡巡一圈,路过锁骨间的虚洞时微微一顿,最后扯起嘴角来,“没想到,你还是老样子啊,嘎子。都已经从亚丘卡斯进化到破面了,还是没有找到你想要的‘意义’。”
虽说已经将两种结局的情况都设想过,不过猛一下见到本尊,记忆和现实一对比,心里还是稍微产生了些割裂感。
这种感觉就好像我在手机上将旅行蛙蛙派遣出去,许久之后再次打开手机发现,它虽然回来了,但是却变成了一个人。
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我养的崽终于出息了”之类的慈母心态?
e莫名有点恶心。
乌尔奇奥拉对我话语中的讽刺充而不闻:“找到我们之后呢,你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
性格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闷,一点都不可爱。
“本来是有点想法的,”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但是既然你已经变成破面,那就没有了。”
乌尔奇奥拉:“……”
“对了。”
我站起身,靠近沉默不语的破面,一只手搭到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按住他腰间的刀柄,阻止了刀刃的再次出鞘,“嘎子,你就是第四十刃吗?”
我注视着他的眼睛,整个人跟他的距离又缩短了一大截。
他短暂的沉默一下:“是。”
“豹子还活着吗?”我接着问道:“它是第六十刃?”
乌尔奇奥拉简短的答道:“是。”
我微微张开嘴,感觉自己的眼神里面失去了光。
实锤了,到手的坐骑也飞了。
还没来得及好好抒发心中的失望之情,一股狂躁暴虐中带着莫名熟悉的灵压从房间外渗透进来,伴随着刺耳的巨响,房间的门整个横飞进来,我偏过头,坚硬的门板擦过耳边,狠狠插到对面的墙上。
跟着响起的是嚣张又狂妄的嗓音:“这么久了,闯入者还没死?”
高大的身影从门口缓步走来。
上衣大敞、露出腰腹间线条清晰深刻的肌肉,长着一头冰蓝色短发和同色系眼睛的男人拥有着仿佛野兽一般的凶狠目光,脸颊边半块锐利的尖齿面具泛着森冷的气息。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杀气走来了。
我们的朋友,小豹子。
他看着乌尔奇奥拉,语气挑衅,“连个垃圾都处理不掉吗,乌尔奇奥拉?”
这人嘲讽的表情已经清晰的挂上‘你也是个垃圾’几个字了。
乌尔奇奥拉冷漠的挪开视线,明显不想跟来人多做纠缠。
眼见挑衅的对象压根不接他的茬,已经从大猫进化成男人的豹子才无趣的将目光施舍到我这,他像是看死物一般,自下而上,载满杀意的目光裹挟着沉重的灵压挤压而来,最终停在我的脸上。
片刻后,嘴唇微动,吐出个字来。
“操。”
大概,是想起我来了吧。
我::-d
毕竟也是老熟虚了,我抬起手,朝他挥了一下:“好久不见,你也进化成破面了啊——”
“旺财——!”
豹子:“……”
乌尔奇奥拉:“……”
“你他妈,”他的表情扭曲了一瞬:“老子叫葛力姆乔·贾卡杰克!”
“噢,”我点头,“你还是这么有活力啊,旺财。”
乌尔奇奥拉的眼神不受控制的轻微漂移了一下
葛力姆乔看着我,不知脑中想到了什么,邪佞狂妄的笑容中杀气暴涨,下一秒,人已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出手如电,单手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整个人举了起来。
我::
谢邀,上扬的嘴角甚至还没来得及放下。
所以你们今天是约好组团来掐我的是吗?
我偏偏头,看了一眼身边事不关己的乌尔奇奥拉,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安静的看着我们。
“原来是你这个垃圾,”葛力姆乔冷笑道,“去死吧。”
他猛地发力,单就力道来说,势必是要让我的脖骨碎裂。
“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旺财…”
我轻叹口气,语气莫名带着一丝慈爱。
我抬起手抓住葛力姆乔的手腕,另一只手攥成拳头,直接擂到他的肋骨上,“一见面就给我整这死出是吗?”
‘咔嚓’一声闷响,葛力姆乔痛哼一声,被我锤的重心不稳仰倒在地,我们之间的体位一转,变成我伏在了他的身上,脸颊几乎要触碰到他高挺的鼻尖。
可能因为是虚的缘故,葛力姆乔身上的温度并不高,只有微凉的热度,我将他的手交叉按过头顶,另一只手按在防备薄弱的颈间,单膝跪地,膝盖抵在他双腿之间。
……
哇哦。
我的视线没控制住往底下飘忽过去。
他妈的,感觉自己好猥琐!
我迅速抽回视线,凑近到葛力姆乔耳边,压低声音说:“放心吧,旺财,就算你进化成超级赛亚虚,也杀不掉我的。”
“你要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
“我超强,谢谢。”
“:-d。”
葛力姆乔被我死死的按在地上,说话间的气流拂过脸颊和鬓发,他没忍住偏过头去,发丝间露出的耳朵尖微微煽动两下,顶端迅速染上了一抹浅粉色。
乌尔奇奥拉伸手揪住我的后领,将我从葛力姆乔身上拖了起来,我顺势松开手,站到他的身边。
“你是在看不起我么?”
葛力姆乔站起身,嘴中咳出几口血沫来,他用拇指擦掉嘴边的血液,像是锁定猎物一般,对我呲出了锋利的犬牙,“开什么玩笑!你这个垃圾!”
他拔出腰间的刀,“吱嘎作响吧!……”
“到此为止。”
乌尔奇奥拉出现在葛力姆乔身边,抬手按住他的胳膊,冰冷的打断了他的归刃。
他没有情绪的注视着葛力姆乔,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噱的意味,“蓝染大人说过,虚夜宫内禁止械斗,禁止归刃。你这是要反抗他的意志吗,葛力姆乔?”
嗯?
等等?
谁?
嘎子,刚才是不是有一个特别不得了的人名从你的嘴巴里面说出来了?
“啧。”
葛力姆乔沉默一会,居然真的放弃了归刃。
他恶狠狠的瞪我一眼,张口就开始喷:“等下次没碍事的东西在场了再杀你!垃圾!”
看出来了,你这战斗力是可以的,一句话骂两个人。
我并没有计较大猫亮出的锐利爪牙,轻快的朝他扬了扬嘴角。
接着我向乌尔奇奥拉靠近几步,开口问起另外一个更让人在意的问题,“嘎子,你刚才说的蓝染大人……是说蓝染惣右介吗?”
乌尔奇奥拉面上明明没有表情,可压低的眉眼、微垂的薄唇和面颊的泪纹让他的五官看上去全都萦绕着一丝悲伤,此刻他平静的看着我,绿眸中竖直的黑色瞳孔保留了一丝野兽的特征。
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悲伤绝望的小兽气质。
莫名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片刻后,他说,“无可奉告。”
啧。
撤回,谢谢。
葛力姆乔嗤笑了一声,“你对蓝染还真是忠心耿耿啊,乌尔奇奥拉。”
“我们所处的世界毫无意义,活在这里的我们也没有意义,但是…”乌尔奇奥拉一本正经的回答道,“蓝染大人了解我正在寻找和探索的东西,跟着他,总有一天我能获得内心想要探求到的答案。”
我:“……”
“……就在这?就靠着这鸟不拉屎的虚圈,空无一物的大沙滩和圈养公主似的大白宫殿?”
我没忍住‘啧’了一声,“我说嘎子你真的别太轴了,还不如跟我出去种种田钓钓鱼逛逛街呢。”
抱歉,我本人对虚圈其实并没有任何不好的意见,因为这里作为三界循环以及维持平衡重要的一环,存在的意义和必要性也是无可撼动的。
只是抱着没有意义的想法去反复审视这片已经看过无数遍的景色和生存环境,再无数遍的重复已经形成习惯的生活日常,这种过程真的能灵感突发感悟生命新真谛吗?
我个人持怀疑的态度。
乌尔奇奥拉淡声道:“何况,我并不认为做你说的这些事能收获什么有意义的结果,就像以前经历过的那样,毫无意义。”
醒醒!
如果你刚才说的蓝染,就是那个蓝染的话,我都不用看你八字,你这辈子被他忽悠瘸三次。
蓝染惣右介是谁,他是靠着一副眼镜忽悠遍整个尸魂界的男人,简直比他的幻觉系斩魄刀还能骗人。
我丝毫不怀疑,如果他要转行去写作,分分钟就能给读者写出好几种不同版本的厚黑学来。
虽然他长相绝气质佳花样多,但是我并不想卷到任何涉及到这个世界根本的麻烦事情里。
于是在蓝染对我发出‘垃圾灵王被贪婪贵族控制,腐朽尸魂界制造阶级矛盾,不公命运对我反复捶打,无数次的忍让换来的只是变本加厉,忍无可忍无需再忍,v我50聆听我的造反计划’的信号时,我还是谢邀了。
不然我为什么要直接润了。
我在心里吐槽几句,抬手摸向乌尔奇奥拉的眼下,对方一动不动,任由我触碰到他的皮肤。
手下的触感分外冰冷,微软且有弹性,像是在摸一具在冰棺中冷冻过的尸体一般。
我用指腹顺着乌尔奇奥拉面上的泪痕纹路往下摩挲,最终捏住他削尖的下巴,开口说道:“嘎子,你要知道,我们的脑子可以思考很多,但是只有心才会做出决定。只要活着,你心中做出的一切决定,收获的全部体验,都是意义。”
他沉默的看着我,没有任何回应。
倒是我先被自己的爹味劝导熏得不行。
不行,太是那味儿了。
“算了,我来这又不是为了干这种事的,”我张开双手,直接将乌尔奇奥拉按进自己的怀里,他身材纤细,个头只比我高出些许,被抱过来时脑袋正好搭在我的肩上。
我避开面具上尖锐的角,轻柔的摸了一把他细软的黑发,真诚的祝贺道,“恭喜你成为破面。”
乌尔奇奥拉:“……”
我在他要抽手之前松开胳膊,接着速度极快的跳起,反身挂到了一旁的蓝发男人身上。
“?!”
“滚啊!!”
葛力姆乔闪避不及,被我结结实实的抱住脖子,他狠狠地掐住我的腰,想把我从自己身上拔下去,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一个接一个字的往外蹦:“放!开!老!子!”
我无视他的威胁,手脚并用,像个树袋熊似的将双腿交叉锁在他劲瘦的腰后,接着在他白皙的侧脸上嘬了一口。
葛力姆乔气息一滞,未被骨质面具遮挡的半边白皙脸颊飞上极为浅淡的红,攥在我腰间的双手力道也猛的松懈下来。
还是跟以前一样傲娇,口嫌体正直。
见机,我抚摸了一把他的头发,冰蓝色的发丝摸起来的手感比起乌尔奇奥拉的黑发要更为粗硬一些,但并不扎手。
我看着他海蓝宝石般的眼睛,里面正倒映着两个小小的自己,接着诚挚地开口:“也要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进化成了破面呢。”
葛力姆乔嗤笑一声,正准备说些什么。
我接着道:“旺财。”
葛力姆乔:“…去死吧。”
他咬了两下后槽牙,面无表情的把我从身上撕下来,用力甩出去。
我在空中翻身,稳当的落到地上,语气轻松:“也算好好道别过,那我走了,未来你们好好保重。”
说完,利索的转身往被踢烂的墙走过去。
毫不拖泥带水,我可真是个果断的美女。
路过葛力姆乔时,他突然‘啧’了一声,用力抓住我的胳膊想要把我拉过去。
结果没拉动。
骚凹瑞,我下盘超稳哒。
我回头,正好撞进一双冰蓝色的眼睛里。
葛力姆乔眉头拧在一起,眼角下湖绿色的眼影纹从视觉上拉长了他的本就偏狭长的眼型,让他的目光极具侵略性。
“让你走了吗?女人。”
他捏着我的胳膊,靠近两步,缓缓地俯下身来,不断贴近的高大身躯带来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一股陌生的、独属于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锐利又冰冷的目光在我的脸和脖颈间来回逡巡,像极了锁定猎物随时就要扑上来的野兽。
我抿了抿嘴唇,心里微微一动。
“乌尔奇奥拉,我听萨尔阿波罗说,入侵者定位在你这,刚才虚夜宫外围的塌陷好像跟那家伙也有关系…”
一个身材十分高大的黑皮破面出现在门外,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一边低头从破烂的门框钻进来,在看清房间里面的情况时也是一愣,“葛力姆乔也在,嗯?等下…这女人?…入侵者?”
他一时没摸清房中的情况,颇为谨慎的打量着我。
我沉默一下,没忍住张嘴问道:“你们虚圈是不是修习了一个叫葫芦娃救爷爷的秘籍?”
房里的破面:“?”
“牙密,”片刻后,乌尔奇奥拉声音平静,“出去。”
“看不出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嘛,”被称作牙密的破面没有理会乌尔奇奥拉的话,眼神中的谨慎逐渐被恶意替代,“看起来还挺好吃,既然你们都没兴趣,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冲我张开嘴,“魂…”
葛力姆乔抬脚走过来,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目光下移,视线刚落到面前线条流畅漂亮的腰上,就听到他冰凉又狂妄的嗓音漫不经心的响起:“垃圾,你是要对我的猎物出手么?”
啧,这肩腰比,真有劲啊。
什么绝世小腰精。
我被葛力姆乔的腰吸引走注意力,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对峙。
在葛力姆乔开口之后,牙密嘴里蓄积的灵压增增减减,停滞半晌,最终全部消散无踪。
“真碍眼,”牙密有些不甘心,上前两步却被挡住,转头对葛力姆乔发起了难:“你这是什么意思,葛力姆乔,包庇入侵者,你要背叛蓝染大人吗?”
不是,原来你们都是蓝染的狂热粉吗?
我揽住葛力姆乔的腰往后拖,在他发飙前迅速松手,退开几步,反手划了个界门出来,在房中的人有所动作前果断跳入。
界门缓慢闭合,眼瞅着已经没了门的宫殿被界门吸走了大半,我眼皮一跳,对脑海里那张悲伤小兽脸产生了一丝歉意。
原本我也妹打算拆别人家的。
奈何破面圈深谙葫芦娃救爷爷战术。
我怕我再不走,再晚点一到十刃就全都要来乌尔奇奥拉房间里开会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
那腰的手感…可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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