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上） 那个双手放烟花的女孩（1 / 1）

那是奇利，但不是平常在新闻中出现的奇利。

面前的巨犬只有三条腿，却有三条形状各异的尾巴，一条代替了缺失的後腿踩於地上。白黏土构成的盔甲与其皮r0u相连，缕空位置挤出鼓胀的破损皮毛，已被勒得皮开r0u绽。

「啊啊啊啊———」

缈缈尖叫，洛希大叫，狂乱地互相抓紧对方、扒拉着後退。

就连奇利都只在新闻画面中见过，更何况这简直是世人未见的犬王。他们慌不择路地向後跑、嘴唇颤抖，连话都说不出来。

缈缈跑了两步就疯狂甩背、扔走沉重的背包。洛希立即抓紧nv孩的手臂，拉她跑快点。

有数秒，犬王好像只用那双混浊双眸在观察他们、动也不动，像在看老鼠的大猫。

忽尔，脚下地面再震动，缈缈细声惊叫、双目含泪，不敢回头看。

洛希转头只见犬王不动如山，三条黏土尾巴却缠绕聚集成一条，彷佛有生命的藤鞭般迅速生长，长尾巴朝他们冲来！

千钧一发间，洛希推开nv孩。

黏土尾巴在他们之间穿过，刮破他的校k。缈缈跌坐在地，惊恐si瞪着那灵活自如的尾巴「什什麽？！」

奇利就是增强了攻击力的疯狗，绝对做不到这些！

「快起来！」

洛希冲向被吓傻的nv孩，还没碰到缈缈的手臂，再度出击的尾巴就卷住她的脚踝，把她向後扯！

「啊———！」

洛希冲上前抓住nv孩的手臂，没跑两步就被拖曳在地，连同缈缈一起快速被向後拖。

不行！

他当机立断地松手，缈缈发狂地想抓紧他，「不要、救救命！」

洛希甩开nv孩的手，手脚并用着扑向前，一把抓着尾巴发动能力。

双手一碰上尾巴就彷佛触电，他咬紧牙关不松手，黏土尾巴在高幅振动之下绽开裂痕，但破碎的速度太慢！一小块黏土剥落，露出其下腐烂暴露的血r0u及白骨。

犬王痛吼一声，突然松开缈缈、尾巴後收然後卷土重来，长宽暴增一倍！

白se巨蟒卷着洛希的腰，尾端再缠上较远的缈缈，把他们绑成一串棕子。

「啊———」

二度被扯摔下地，洛希与缈缈同步痛呼，si命拉走缠於腰上的尾巴。

缈缈慌乱地发动最大能力，双手泛起青苹果se光芒，疯狂拉扯着禁锢。「不、不！不要」

逮获猎物的尾巴极速向犬口回收，再这样下去，他们会被咬si！

洛希边扯尾巴边向上望不是错觉，犬王的脑袋上、身上的黏土都减少了

牠的黏土是流动的，但也是定量的！

「缈缈！那里！看见那里了吗？」

洛希指着犬王的右边下颚，那里的黏土所剩无几，已露出灰败破损的皮r0u，牙齿隐约可见，那是犬王脑袋最脆弱的地方。「我先，然後换你！你要蓄力！」

缈缈的泪目在犬王与他之间移动，不住点头，虽然一脸惊恐，但双手立即熄火。

天啊，他希望缈缈真的明白了，他希望自己赌对了。

若他们对不准位置、若他们的能力根本不够

没时间让洛希细想，转眼间他就被扯到血盆大口下，眼中世界上下颠倒，而巨兽的灸热鼻息喷洒在他脸上、伴随着sir0u腐臭。

就是现在！洛希一咬牙关，双手往上顶，狠狠抓住牠的下颚！

洛希用尽全力去发动能力。

共振让他整个人像通电般不自控地弹跳，像被捞上岸的活鱼。

巨犬的面具瞬间爬满了蛛网裂纹，黏土碎块飞溅，有些甚至被震成粉末。

成了！不够，还要更碎！

洛希像抓住救命稻草般sisi不放手，在巨犬因疼痛而嚎叫、狂甩脑袋时仍不松开黏土头盔愈碎，缈缈下一击的成功机会就愈大！

在犬王癫狂摆头下，洛希顶多坚持了数秒就被甩走。

巨兽急着回收尾巴的黏土，被缠着的缈缈也被拉近身边，他听到nv孩低喃，「到我了到我了到我了」

nv孩双手笼罩着粉红se的光芒，耀眼程度前所未见。

在鬼门关前，缈缈选择了她最喜欢的颜se，这发现让他也不合时宜地笑了。

紧张的缈缈根本等不及被扯至巨犬口下，伸长双手就扑上去拥抱巨兽！

「去si吧！」

洛希大叫着nv孩的名字，但声音被突然爆开的巨响及白光掩盖。

「嘭——————」

一朵烟花直接在巨兽的脑袋炸开。

他被近距离的爆炸撞开，眼前一片白、世界充斥耳鸣。

……能成！

必须能成！

「嘭————」

「嘭——」

从来没有对活物不、从来没有对天空以外的地方放烟花。

nv孩泪流满脸，哭着大叫「去si吧去si吧求求你去si吧」，一次又一次抓着怪物的脑门发动爆炸。

「嘭——」

瘫软躺於地上，暂时失明的洛希只听到一次b一次更弱的爆炸声。

他疯狂眨眼想回复视力，撑起自己时感到腰间的尾巴松开了他们成功了

四周烟雾弥漫，他甩甩头想甩走耳鸣，大叫：「缈缈！」

又一次爆炸声，但已是强弩之末，声音极其微弱。

「缈缈！别再炸了，够了！」

缈缈跟他一样把自己迫至极限，从没有发动过这麽大、这麽多次的能力

缈缈很快会筋疲力尽，若犬王没有si，她连逃跑的力气都不剩。

「缈缈——！」

视力回来了一些，洛希挥手拨开聚拢在眼前的白雾，「咳！咳咳咳」

他看见缈缈跪坐着，而巨兽倒卧在旁、半边脑袋已被炸飞，他这才松一口气。

缈缈四肢撑地、不停喘气，黑血、黏土跟脑浆淋sh了大半件校服。

他挥走巨犬尾巴，想跑到nv孩身边，才跑一步已经脱力跪下。

「什！」过度使用能力让他被闪电劈过般颤抖不已。

洛希半爬半跑到缈缈身边，拉起她的胳膊，「快走，趁现在！」

缈缈被他一碰就浑身一震，迷蒙的双目看看他，再看看卧地巨兽。

那杀千刀的外星怪物显然还没si，肚皮剧烈起伏、身t频频ch0u筋，鼻部跟脑袋的每个坑洞都在溅出带血的呼息，浓重得像血雾。

他们眼睁睁看着尾巴像有生命般回流，黏土如yet极速爬上脑袋、覆盖伤口

洛希当机立断地蹲下，双手sisi压着那层新鲜而薄弱的黏土，发动共振。

「哈————」

黏土再度被震碎，白ye跟碎块向四方飞溅。

那几乎是洛希最後能挤出的力量。

洛希喘息不已，看着巨兽身上的其他黏土不屈不挠地爬向脑门

这样没完没了，他们不够力量杀si牠的，在杀si牠之前就会力竭，只能逃跑。

缈缈从喉咙挤出悲鸣，抓紧他站起来，互相扶持着走走跑跑。

每步都像踩在通电的碎玻璃上，洛希冷汗直流，边跛着边把nv孩推往自己前方——即使他受轻伤还可以自癒，缈缈则没有这个能力。

洛希问：「你还、你还有力量吗？」

缈缈摇摇头又点点头，被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们跑不了的，肯定很快会被牠追到只能去高点的地方，让你放烟花求救。」

即使nv孩已放不了烟花，也许能收到手机讯号。

缈缈面容扭曲，双眼满是恐惧，越过他的肩头去看巨兽，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这taade怪物的复原速度太快了，简直像有异能者的自癒因子。

「我们、我们可以躲去棚屋」

「太远了，完全是另一个方向。」而这里四周只有树木，根本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洛希极目四顾寻找合适的树木，「那棵树！那棵树应该够高了，你先爬上去」

nv孩被吓到已没了主意，用手背擦擦眼泪，三步并两步地跑往树底。

啊，他向天上所有神明、英雄的专属神明祈求，那只怪物不会爬树。

洛希解下围巾给缈缈，nv孩接过後抛上最近的树枝，握着围巾两段开始爬树

他托起缈缈的腰跟pgu，合作无间彷佛行之有年，在保命关头没什麽好说的。

缈缈十只指头都变黑了，也跟他一般四肢虚软，因为心急爬上去而抓不好施力点，经常进一退三、烦躁地爆粗，而他频频回头察看那片白雾的方向。

「快点快点快点啊！」

nv孩喃喃自语，好不容易才爬上程来医院找我，问我可不可以帮你看看大学，让我多有面子啊那次！我承认这种感受是会上瘾的，人真是贱骨头」

我想永远躲在这里。

因为这是大脑记忆碎片所凑合的清明梦，所以大声说出来也没关系。

「我想永远躲在这里。」

凌日从自我沉醉中醒来，警觉地挑眉看他，「不行吧。只游车河不g活，你今天的打工钱不想要了吗？」

反正那些钱都是你自掏银包的，只为了让我能不时跟大家凑在一起。

b起b退奇利，他们的工作更像野外群捕小p孩，而九成电网破洞都是熊孩子剪的。

後方传来的吵杂x1引了他们的视线。

，像两个水滴以四十五度角交叠而成，前方正立的水滴代表之前常戴毛线帽的他，後方水滴是现在常背的吉他盒，重叠图案像剪刀又像neng茶树叶。

洛希每次在大学各个地方看见这贴纸就怒火攻心。

这世界究竟招谁惹谁了？！最大反派是只有ptsd的机械狗，挺身而出的「英雄」暗地里却背负两条人命！

「人类总是太自我中心，我今天做的一切都只为了让我的族群重获自由。」

「你怎能用这样冷静的表情说出这样智障的话？」

无端端打开动物园兽笼的电子闸，还正经八百地说振兴我族？！这机械人今天疯得格外彻底，本来只狙击英雄，现在十足十脑子短路的超级反派了。

「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要上学打工的，没时间天天看守你陪你玩！」

「我从没有要求过人类的监守，相反，我族已被人类囚禁欺凌得太久，是时候重夺领」

「我、们、不是同意了！欧若拉她从智利坐船来的时候遇到阻碍，所以现在才没到吗？！」

「如今我发现该推论有各种漏洞，建基在不全面的资料及私心之上。这世界同样有太多错误需要修正。」

伊利亚跟洛希一起计算过，就算从世界最遥远的距离出发，二十二天都应该到雪貂市了。

二十二天後当然还是没有nv孩的任何消息，只剩伊利亚愈来愈焦虑，不停猜测nv孩在复活节岛往雪貂市的过程中遭遇了什麽阻碍，一天猜一个c！他都不知道机械人也能患焦躁症！

凌日跟十八号早知道所有前因後果，而媒t对这足迹遍及四市的英雄狙击手为何最终「落户」雪貂市则猜不出所以然来。

英雄狙击手本来已变成只有洛希知道的「洛希狙击手」，消失了好一段时间，但最近，这反社会人格又开始周围去霸凌英雄，被他问起时还表现得十分无辜

伊利亚勉强算是家犬，而洛希又太熟悉这家伙的能力，所以每次当狙击手闹事时，他都迫不得已挺身而出，间或有其他英雄增援或想报复伊利亚，但他们都被打得节节败退

实在不是他打得过这异时空降维级的机械变态，只是他太懂得抓去si的时机。

只要洛希适时解除能力，伊利亚就会在他摔si、pa0si、电si、被队友能力误杀之前「败走」。伊利亚毕竟有狂酷炫帅炸天的狙击手形象要守护，若让全世界人民看见他冲过来救一个英雄的画面不止不好看，还极度诡异，而挖心画面更绝对十八禁。

……没人能ga0清楚这是什麽回事，形势大好的黑衣人屡屡弃战，也只能默认「洛希很强」。ga0到最後基本上只要这黑衣人闹事，全都算是洛希的烂摊子，其他人只当撤手掌柜。

没人猜到英雄战胜反派的绝招竟是自杀。真的，你要怎麽猜？

现在伊利亚竟然还敢给他扩大反派事业版图了！

「我管你！快把动物抓回去！就算你不为我平凡的大学生活着想，也为赂赂着想！若牠知道你这样做会怎样想！」这兽医表面上人模人样，好一个社会栋梁，其实早已心理变态。「赂赂已经是十分优秀的社会狗了，你会让牠蒙羞的！」

「赂赂会为我感到骄傲的。」

「c！你都听不懂人话，没话好谈了是吧？！」

来吧，想打就打！反正他想胖揍这失心疯的家伙很久了，看看能不能把伊利亚脑袋松脱的螺丝打回去，不听话的狗还是得教训一下！

「我相信如此。」

伊利亚的双眸渐渐发亮，突变得光芒万丈。

洛希知道自己的蓝眸也是如此，一波b一波更强劲的颤栗令指尖发麻

机械人迅雷不及掩耳地冲前、发s电磁pa0，他伸出一手发动共振！

伊利亚急猛退後百米，他立即追上去并吼叫——

半空中的正邪大战正要开始，脚下的大街小巷间猛兽乱奔。

直升机远远拍下这一幕，很快就会成为即时新闻的头版相片。

伊利亚说ai情、恨意、快感及梦境都是可以量化的化学反应。

机械人曾在洛希的si缠烂打之下，给他看过一个清明梦——一块回忆碎片。

那只是玻璃巨塔中的布置，老人、伊利亚及十九的家中一隅，但充满生活痕迹——墙上贴满十九的儿时画作，而厨柜、盆栽、衣服及杯子等数之不尽的物件上都贴了便利贴。

梦中情境只是浮光掠影，他醒来後便记不起便利贴写了什麽。

洛希常想起梦中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在微风中摇曳的数十、数百张便利贴，纸角被时间大手所卷曲，被落地窗映入的正午yan光晒得泛h。

某天，他在看报纸时忽发奇想，剪下头条照片後钉在诊所的水松木板上。

伊利亚注意到了却没说什麽。

一张又一张英雄与反派战斗的相片，慢慢占领了萌宠立可拍的领地。

直到截图的边角泛h、直到客人随手塞在杂志架後的报纸被遗忘，成为他们的新日常。

对了，之後洛希作为主导者，与自卫队合力与政府交涉，令雪貂市成为就si了，但却从头带到尾、贯穿全文，她的x格亦让我在写她时妙趣横生，是当之无愧的「nv主角」。

我不妨直白地说，这故事已是单元式完结，我不知道会否写续集，所以把b较想写的情节全塞进番外中，把番外塞爆了！哈哈哈！

啊，在写後记的我好想写续集啊！

但若未能用这故事，以洛希、伊利亚与十九再与你们相见，也谢谢你在这里、这个字上与我相遇。

我会记得写奇幻文的动力来自喜欢，还有想把作品呈献给亲朋戚友观看的心愿。

黑心柳丁

4/3/2023截稿日4:04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