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1)
任克明不厌其烦地回应:“嗯。”
黎昌扶额头:“不行,我要缓缓。”
其实差个两岁三岁的,根本不是什么大事情,但是黎昌这个人就是想象力太充足了。
他一想到自己十八岁的时候,任克明才十六岁,说不定毛都还没长齐呢,他心里就难受的慌。
以至于这天晚上他们在疗养院和文一起吃了顿饭,然后回到家后,黎昌第一件事情就是扒下任克明的裤子,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
好,现在是二十六岁,毛是长齐了的。
还发育得很好。
任克明哪能经得住他这么看,抓着他的头就往前送。
于是乎黎昌又自食其果地实践了一次blowjob。
实践完后,任克明坐在沙发上,把他紧紧从后面抱着,继续着白天没继续完的话题。
“我的母亲,是在生文时大出血去世的。”他说:“文今年十八,比我小八岁。”
黎昌没想到他会和自己说这样的事。
他一向不懂怎么安慰人,又觉得任克明确实需要安慰,于是只能转过头,试探地亲亲他的脸颊。
任克明很受用,继续说:“那之后我和文一起生活,好在他的父亲很负责,会每个月定时给我们打来抚养费,再加上我零工的收入,勉强也能活下去。”
他静静讲,好像心底埋藏了许久许久的事情,在今天才第一次讲与人听。
其实确实是这样的。
这些事他确实是第一次说出口,以前想要告诉黎昌,每一次话到嘴边时,却又会被黎昌的吻给堵回来。
那种吻十分突然,但又很适时,就像知道他要说什么难过的事情,于是在这之前给予他安慰。
而每当任克明品尝过了黎昌,他就不想再回想以前的事情了。
和眼前的美好相比,何必沉溺于过去。
这一次,任克明终于下定决心,要告诉黎昌自己的过往。
有些难以启齿,有些和身份不符,但那是他的过去,那是构成他全部的过去。
“我做零工的时候,一般也是去餐馆做服务员,”他说,“和你一样。”
黎昌这时忽然问:“那你月薪多少?”
任克明笑了:“比你高。”
黎昌说:“……那你别告诉我了。”
任克明揉揉他的头发。
看,这人就是如此的不一样,他总是会问你一些你意料不及的问题,像是傻,又像是在故意扮傻。
不知道他是真只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还是想避开你的伤痛。
在告诉黎昌之前,任克明想过很多次他会问自己什么问题。
会不会问,那你是怎么回到任家的啊?又或者问,那任老爷子知道文的存在吗?抑或是问,你是私生子啊,任家会接纳你吗?
但最终,这些黎昌都没问。
任克明不知道如何回答的问题,他全然避开,就那样缩在任克明怀里,时不时转过来看他一眼,像是在确认他流没流眼泪一样。
看见任克明没流眼泪,他就会很温柔地亲亲他的脸颊,或者握一握他的手。
这就是最好的安慰了,任克明想。
事实上,任克明成长到这个年纪,已经不需要任何形式的安慰。
从回到任家的第一刻起,他就已经为自己穿上了最百折不挠的盔甲,只是十年过去,这盔甲在被一位名叫黎昌的外来客一点一点地撬开。
在任克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低头,黎昌就已经和自己一起钻进盔甲里了。
这天深夜,他们抱在一起睡觉。
只是睡觉,没有其他任何的动作。
第二天,没有出门,他们窝在沙发上用荧幕看着电影。
电影是任克明选的,黎昌没看过,叫《雨人》。
电影刚开始时,黎昌指着汤姆克鲁斯笑着说:“我认识他,碟中谍!”
电影进行到片尾,黎昌转过头对任克明感动地哭着说:“这片子,跟碟中谍一点都不一样……”
晚上,他们睡在一起,黎昌转过头和任克明接吻,忽然吻到那张脸上一片潮湿。
他拿手背擦了擦,又吻了吻,接着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
“老公,别哭了。”
第二天醒来,任克明望着窗外的阳光忽然说,我们买个拍立得,拍照。
黎昌迷迷糊糊地问为什么,小安之前说你不爱照相的。
任克明说:“文小时候不爱拍照,所以我也不怎么喜欢闪光灯,但是,有些东西我想记录下来。”
比如和你一起的时光。
黎昌想了想说:“那不如买相机。”
主要是因为,黎昌不知道拍立得是个什么玩意,反正应该不是传统的相机。
任克明说:“没事,都一样。”
于是这天下午,他们就收到了崭新的拍立得,以及很多张相纸。
黎昌对拍立得特感兴趣,居然还能有一拍就能出相纸的相机!
这一整天,他都抱着拍立得按来按去。
在外面海边的时候,有许多张都曝光过度了,不过没关系,任克明那里的相纸多得是。
站在海边,黎昌拜托了一个路人给自己和任克明拍了张沙滩前的背影。
黎昌挥舞着一只手,任克明则是一只手插兜。
他们面对着大海,相邻的那只手紧紧相牵,就像时间永恒停留在这一瞬间的海平面之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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