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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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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我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感觉有点应接不暇。

“周沧,在瓦屋山中,我们是都有与老先生接触过的,你有没有觉得他有一些奇怪的地方。”湘玉说道,脸上又浮现出刚刚那一副恐怖的模样。

“我,好像没有什么感觉。”我停了一下,将老头的模样回想了一遍,其实,虽然在瓦屋山我们一起走了有七八天的时间,但是老头的话极少,人又刻薄,大多数的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在旁边闷闷地抽着旱烟,所以,说起来,我对这个人还真的是没有什么了解。“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但是就是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说出来,又怕你们说我在胡言乱语,反正自从鄱阳湖底的围楼里见到他之后,我这颗心就一直都没有安定下来过,人一安静下来,就会将他和另外一个人进行比对,而且越比对,越觉得像。”湘玉的眼睛盯着桌子上那杯已经凉了的茶,双手握着拳头,脸上的紧张不安显而易见。

“你是不是觉得他像一个你认识的人?”我从她的这一堆话里,大概听出了这么一个意思。

湘玉看着我,沉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不是觉得像,我现在几乎能够肯定他就是他了。”

“是谁呢?我也认识的吗?”我被湘玉弄得也有点紧张了,心里迫切地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

“是陈教授。”湘玉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

“什么,”我径直地站起来,用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

“陈教授的追悼会我是有去参加的,我亲眼看见他被火葬场的车载走了,所以,当时在围楼里面听到他的声音时,自己也不敢相信,我一度还以为自己会不会时撞见鬼了呢。”湘玉看着我说道,嘴角微微地在颤抖,看得出真的是很害怕。

“你没有见到他的脸,只是觉得他的声跟陈教授很像是吗?”我给她添了一点茶,然后问道。

“是的,虽然只听到声音,但是我真的觉得他就是陈教授,人与人之间的声音有可能相似,但是他说话的语速习惯、措辞用语等等是不会改变的,再加上回顾在瓦屋山中与老先生相处过程中,他的那些动作以及神态,我现在几乎是可以肯定,老向导就是陈教授。”湘玉看着我说道。

她的这段话,让我猛地一惊。

我在莲花座里面那条琉璃甬道里,一只觉得那个神秘的黑影人的声音很熟悉,但却始终想不起来,觉得那是一种很遥远的熟悉感,现在我终于知道了这中熟悉感来自哪里,那是一种坐在大学课堂里,听着陈教授讲课的感觉。

如果黑影人真的是陈教授的话,那么湘玉关于老头是陈教授的猜测,也可以成立的。

只是,他为什么没有死,又或者这样说,他为什么要假死,而且还要跟着我们进入瓦屋山和鄱阳湖历险,他到底为的是什么。

是一个什么样的缘故,让他不敢以自己的身份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那些让他不得不假死的人,与一只控制着周家的人,是不是同一批人?

他让湘玉提醒我要小心张继生,是不是就表明了,张继生是那只一直在控制着周家的黑手派到我身边控制着我的人。

“周沧,周沧,你怎么了?”大概是看到我愣着发呆,湘玉拉着我的衣袖,喊了我两声。

“哦,不好意思,这会儿突然有点头晕。”我回过神来,没有对湘玉说琉璃甬道中的经历,因为这件事一说出来,又得解释很多了。

“你不舒服要不就先去躺一会吧,张继生不知道要定什么时候的机票,我们说好了先跟你一起回周家,然后再做打算。”湘玉说着,眼圈突然有点红红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李大哥是跟着我们一起进湖的,现在他没了,总得给陈默一个交代吧。”

“那我们先一起回周家老屋再研究吧,总是一直住在老爷庙之中,也不是办法。”我看着湘玉说道。

凶手是谁

张继生回来之后,告诉我们订了第二天下午的机票,但是他不与我和湘玉一起回周家老屋,说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而且当天下午他就收拾了一下东西,跟我们简单地辞行了一下,就匆匆离开了。

他的这一系列奇怪的动作,让我更加相信了湘玉在围楼之中听到的关于要小心张继生的警告,湘玉应该是也有同感,虽然我们俩都没有说出口。

到了傍晚的时候,湘玉说她要去夜市逛逛,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东西可以买,想给我奶奶带点礼物,问我要不要一起去。

我借口说自己的身子还不是很舒服,想早点睡觉,所以没有跟着同往。

其实,我是想趁这个机会,好好地与安德鲁聊一聊。

湘玉见到我们的兴致都不高,所以自己一个人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门去了。

湘玉离开不久后,安德鲁看着我说道:“周,看起来我们的目的一致,都想跟对方聊聊。”

我看着安德鲁,面无表情地说道:“那就在老地方吧。”

“没问题。”安德鲁依旧是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对我作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我出于礼貌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径直地往前走。

虽然在围楼中,湘玉失踪的时候,安德鲁真的是拼尽全力在寻找她,而且在湘玉的口中,我也听得出,自己昏迷的时候,安德鲁对我是不离不弃,竭尽全力地将我从鄱阳湖底给捞出来。

但是,那枚玉质的腰带扣是我的心结,我要在离开之前弄清楚,陈默父亲的死,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

湖边的夜晚,温度下降得比市区快很多,我们坐在小厅里,将对着湖面的大窗打开,风一直灌进来,很是舒爽。

唯一的缺点就是风太大,碳炉里的火一直晃动着,所以水开得很慢。

“你想说什么,开始吧。”我没有客气,一进门就找了一个靠窗但又不会正面对着风口的地方坐了下来,然后就开始装茶烫杯,给自己找个事情做。

安德鲁看着我,微微一笑,找了一个与我斜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眯着一双眼睛盯着我看了好一会。

想看就看个够呗,我就看看你这老外想要使什么幺蛾子。

我斯条慢理地泡着陈年普洱茶,缄口不语。

“哈哈哈哈,周,”最终,是安德鲁先打破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大家轻松点吧,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当作是一次朋友之间的闲聊。”

“那安德鲁教授想要聊点什么呢?”我说着,递上去了一杯刚刚泡好的普洱茶。

“周,我觉得你一直对我有敌意,我们之前是合作的关系,不是对手。”安德鲁接过我的茶杯,一脸诚恳地说道。

也不知道这老外是真心的还是老奸巨猾到了最高级,反正这幅面孔,我已经有点摸不透了。

“我们没有在这鄱阳湖底带出东西来,这很不寻常,而我早上刚刚收到了最新消息,鄱阳湖底的这个小石片,很可能藏在湖南张家界的神堂湾之中。”安德鲁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呷了一口茶,然后看着我,可能是想让我发表一下意见。

早上老庙祝才同我讲鱼凫族的星盘没有藏在鄱阳湖底的古城之中,而是在神堂湾里面,而那时候湘玉刚好推门而入,按道理老庙祝的声音那么低,且又有一定的距离,她是不可能听到的。

可是才到傍晚,安德鲁就知道了星盘在神堂湾,而且偏偏又是早上得到的消息。

这两者之间巧合到让我不得不怀疑湘玉的行为。

“即便如此,那又怎样呢?”我反问道。

安德鲁可能没有料到我会这么问,脸上很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周,你不要带着情绪来看我们的合作关系,要知道,我寻找这些小石片,说到底就是为了名利,想要借助它们走到考古学界的顶尖,但是你不一样,你可能比我更加需要这些东西。我们互利共赢,有什么不好的呢?”安德鲁将手里的空茶杯放到茶盘上面,用着有点蹩脚的中文说道,“而且,我从一开始就坦诚相待的,你没有觉得,我比起一些暗怀鬼胎的别的人,其实是更好相处的吗?”

我知道安德鲁话里有话,但是不知道他指的是张继生还是湘玉,反正这句话我是听明白了。

“既然话说到这里了,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的,”我说着,将那一枚事先就准备好了的玉质腰带扣拿出来,放在矮木桌上面,盯着安德鲁的眼睛问道:“那就请安德鲁教授看看,认不认识这么一个东西?”

我觉得一个人的内心活动是会通过眼睛表现出来的,所以我此刻全身心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眼眸里,不想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但是,安德鲁的眼神没有明显的变化,只是好像掠过了一丝的疑惑,然后将那枚玉质腰带扣拿起来,放在手中仔细地观察了一番,说道:“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呢?”

“很震惊是吧?你的腰带扣,为何会在我的手里。”我看着安德鲁,用一副很不友好的语气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周,你在说什么呢?这个东西,怎么会是我的呢?”安德鲁看着我,一副摸不着丈二头脑的神情。

“你在装什么糊涂,你看看,这腰带扣上面,还沾着曾经被你杀害的人的血呢?现在才知道害怕了是啊?”我站起身来,半弯着腰,抓住安德鲁那只拿着腰带扣的手的手腕,有点发狠地说道。

周,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敢肯定,你应该误会我了。”安德鲁把手从我的掌心里挣脱开来,有点生气地看着我说道。

“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个误会法。”我狠狠地瞪着安德鲁。

“周,你等我一下,我拿个东西给你看,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你肯定是误会我了。”安德鲁说着,起身离开了小厅。

见到安德鲁离开,我起身走到窗台边上,任由夜风灌入自己的衣服里,想让自己冷静一下。

我暗自地骂了自己一声:真没用,明明是安德鲁做错事,为什么人家气定神闲的,反倒是自己激动得出了一身热汗。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安德鲁就回来了,他拉着我又重新坐了下来。

我还一肚子的气,所以没怎么搭理他,但也重新坐回了矮木桌边上。

只见安德鲁在口袋里摸了一下,掏出一个东西来,然后放在桌子上面那枚玉质的腰带扣边上。

我一下子看傻眼了,那是两枚一模一样的腰带扣。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自己真的是误会安德鲁了吗?

“这个东西,是当年我们进入瓦屋山的时候,我们的队长分给我们的,说是瓦屋山中的邪祟多,这东西能够辟邪,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东西,原来是为了抵抗古祠里面的辐射。”安德鲁说道。

“辐射,什么辐射?”我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被安德鲁给带进去了,刚刚那种审问他的气势一下子就没了。

“你们去过瓦屋山,也进入到古祠之中,难道不知道,环绕着古祠的那道深渊之中,有一种未知的辐射,这种辐射,能够改变人的性别,一个大老爷们如果不幸掉入里面的话,被捞出来时,可能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娘子了。”安德鲁说道。

我明白了,他在说的是王之水当时掉下去的那个深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王之水会不会还活着呢?

安德鲁看着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东西很像腰带扣,后来我从瓦屋山出来之后,就专门找人将其缝制在我的皮带里面,每一次进入这些比较诡异的地带,我都会系上这条腰带的。”

这个时候,我好像察觉到里面的一丝问题,于是问道:“这么说来,你上次给我看的那张与我爷爷奶奶的合照,并不是你第一次进入瓦屋山咯。”

“是啊,那是我第二次进山,距离第一次进山,快二十年了。”安德鲁说道。

二十年,我天生对数字特别的敏感,安德鲁一说出这个年份,我的潜意识立刻就跟我说这里面可能有我感兴趣的信息。

“那你第一次进山的时候,是在哪一年,你还记得吗?”我追问道。

“好像,是1989年的夏天吧。”安德鲁像是在思索,过了一会才说道。

我是1989年出生的,他们也在同年进入瓦屋山,这中间肯定有什么关联。

“那你第二次进山的是什么时候?是在2007年吗?”我又问道。

“是啊,你爷爷奶奶告诉你的吗?”安德鲁不知道没有察觉到我神态的变化还是不想干涉我太多,他回答完我的问题,就端起碳炉上的紫砂壶,径直开始泡茶了。

2007年,也就是我与教授在海边烛阴古庙中遇到异象,最后因病休学的那一年。

我整个人开始有点恍惚了,觉得额头印堂这个地方特别酸胀,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

队友

“周,很多事情与你想象的不一样是不是,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跟你讲述这件事以及他们在这件事之中所扮演的角色,但是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自从认识你开始,我从头到尾同你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安德鲁将一杯热茶放在我面前的小圆桌上,有点同情地看着我说道:“喝杯热茶,然后缓和一下情绪吧。”

这个时候,我哪里还有心情喝茶呢,“安德鲁,第一次进山的时候,发给你们这些腰带扣的队长是谁?”

我隐隐觉得这应该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单凭着他能够召集到像安德鲁这样的国外名校教授,就足以证明这个人不简单。

安德鲁有点为难地看着我,没有回答我的话。

这与他惯来那种率直的性子截然不同。

他的异常表现,让我更加肯定了这个人的重要性,于是,我追问着:“安德鲁先生,既然你想让我加入你的团队,那么我就有权利了解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这样对我以后的行动规划,也会有所帮助的,至少,我要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参与在这件事之中,他们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有多大的能耐,中国人讲知己知彼,才能够百战不殆。”

“周,你说的我明白,但是中国人还有一句话: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不是有意隐瞒,只是不知道你对这件事的了解有多深,怕说出来,你会有额外的心理负担。”安德鲁说道。

清官难断家务事?

安德鲁的这一句中国俗语,着实让我吓了一跳,难道这个组长,也是周家的人吗?

那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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