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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局的艰难保发终将时间拖向漫长的十分钟,不二ch0u空向幸村那边望了一眼,步入第四局的b赛已经来到幸村的首个破发点,40-15的优势下幸村有恃无恐,爆发x一发速度极快,然而最终因为发球界外,直飙两百以上的时速也无济于事。尽管如此,打出二发的幸村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由于采用的是中速丙烯酸场地,接连两发时速两百公里的发球简直令原田惊愕不已。

果然对上幸村的话,无论对方曾经拥有什么样的头衔都好像瞬间失效,迎接对手的只能是一次又一次近乎毁灭x的打击。

真是神奇。

一面迎接着改变策略的毛利更加犀利的回球,不二满场跑动的同时却不得不费更大力气强拉回自己的注意力——

他的实力仿佛真的深不见底,不二甚至不清楚至今为止所出现的b赛中是否真的到达过幸村的极限。一次次与更高级别的选手对抗,他永远都是一副君临天下的霸气与从容,就如同一方望不到尽头的深井,你只能通过愈发有勇气的人一点点探索到更靠近地心的地方,才能侧面感受到那种来自心底的敬畏。

就如同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巅,无论怎样扬起头颅都望不到顶峰,于是更多的名将慕名前来攀登,最终也不过为之叹服,无人登顶。

不二曾经无数次的想象过,如果是现在的手冢,那个已经踏上梦想征程的,一度站在国中网球界顶端的男人与幸村,究竟谁会更胜一筹?

拥有着沉稳球风的手冢,与霸道凌厉的幸村,那一定会是一场无与lb的jg彩对决。这么琢磨着的不二竟然兀自笑出声,回球不自觉带了点儿调皮的恶作剧——网前小球,急急后退的毛利就这样骤然愣在原地。

他想他应该放弃去思考对面那家伙的脑回路,明明两人均在前场,有着明显优势的不二无论是击出过顶高球或者斜线穿越,都b放小球更加保险。尤其是斜线穿越,就算他有能力跑位回击,只要不二还在网前随手一个截击他就毫无还手之力。

怎么看,也不应该反手放小球。毕竟那样做的话,原本的优势就顶算拱手让给自己,虽然这一招好像真的奏效了……毛利略微恼怒的抓抓头发——那颗栗se的脑袋里,究竟装的是什么啊?

这边两人依旧胶着在不断平局的僵持局面,那边幸村已经六b四战胜了原田。幸村强大的jg神意念下,赛后的原田已是一副颓唐模样,尽管为了学长的尊严还是尽量保持着风度与幸村握手离场,可不二看得出他眼底挥之不去的落寞和不甘。

已经高三的原田,毛利还有其他的学长们,在今夏的赛季过后,就要永远的告别赛场了吧……年近十八的他们如果不打算步入职网,也不参与任何网球俱乐部的话,就连业余网球选手说不定也会一同放弃。

开始进入冷暖自知的社会网络里,不再有单纯的胜负,不再有真实的输赢,庸庸碌碌将是更多人的常态,热血归于寂廖,青春葬送墓场。

不二忽然生出同情,分明都是无b热ai着网球的少年,却终于在时光蹉跎后转身谢幕,曲终人散。谁也留不住谁的身影。

——自己也会是这样吗?

终于有一天燕尾加身,站在角落或者台前举着香槟微笑,然后平淡的宣布退出舞台,年华不再。不二甚至想象得到那时候也许会有人诉说遗憾,有人叹息时光飞逝,然后挥挥手彼此淡出生活,他会认识新的朋友,开始新的生活,拥有新的交际圈。

过往就如云烟散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紧紧握着球拍的毛利矮下身形,不断摩挲着地面寻找舒适的站位,尽管是在和不二说话,眼睛却仍然一瞬不瞬的紧盯着不二手中的网球。b赛已经进入紧张的抢七对决,势均力敌的两人几乎不分上下,然而此刻毛利却无b清楚,没有参加过u-17训练亦没有过大赛经验的不二习惯于打这种一盘赛制的b赛,而已经在高中赛制中奋战两年多的自己打得更多的却是三盘制,因此将b赛拖入抢七,t能上自己几乎拥有着绝对的优势。

余光中,毛利也看得到原田落寞的背影,他清楚自家部长的心情,一如三年前,他被真田打败时的不甘,难过和几乎将自己吞没的恼怒。不仅仅是因为被后辈拉下去的羞辱,更多的,是不想放弃的心情。

如果,如果不在这时候打败幸村,他将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从新生入学典礼的那一天起,原田那家伙就知道这一刻迟早都会来临……不止是原田,身为前辈的我们,所有三年级,都早已做好心理准备。”

抢七赛,不二发球——一发界外。

二发,擦网——重发。

毛利躬下的身t忽然放松,原本紧握着球拍的手忽然按在双膝,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抬头望向仍然在准备下一发的不二:“我这么说不是要你手下留情啊,少年。”

“不止是一号球场的我们,”毛利直起身t,目光倏然变得柔和:“还有很多仍然努力在二号,三号甚至更靠后球场的前辈,他们也许终其三年都不曾站上过赛场。这就是现实,我们都已经……”

“已经接受了啊。”

最后的呢喃低得差点听不到,自原田离场后不二垂下的脑袋第一次懵懂的抬起,仔细辨认着对方的嘴型,遥远的距离令他看不真切。

——如果已经接受,就不要露出这样悲伤的表情!

不二几乎要将心里话喊出声音,可话到嘴边忽然觉得喉咙一阵酸涩。明明当初大和学长他们离开时也没有这么难过,更何况这本不算离别。

是因为知道——知道大和学长他们就算告别国中也依然会征战在高中的赛场,只要仍握着球拍,他们就还会再见。

因为这样明白着,所以就算暂时的离别也没有关系。

“裁判,我弃权。”

停下发球动作的不二忽然放掉了手中的网球,收起球拍也不等裁判点头就急匆匆的离开球场。身后毛利愤怒的摔拍大喊,围观的人群涌起一阵sao乱,然而此刻不二都无暇顾忌,他只想找个地方冷静冷静。

有什么不太对劲……

不单单是针对原田的离去,毛利的低叹以及一众非正选队员渴望的眼神。那过去不断出现在自己和周围人群中激烈的矛盾,好像以一种滑稽而诡异的形式又一次在这个球场展开。

不该是这样的……

在所有人惊异的眼神中,背上网球袋头也不回的离开球场,不二忽然觉得在这个莫名的世界里,所有人都可以当这些规则适当而合理,并且乐于接受。反而却让被赋予天才光环的自己,看上去就像个ch11u00的——

异类。

这一刻,不二忽然清醒的意识到,不是手冢找不到真正的自己,而是因为那个所谓真实的内心里,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

不二周助,就是个异类。

那场无疾而终的b赛之后,不二仍旧按时出现在每天的部活训练中,不过是和所有新生一起,排在最末尾的球场里。

毛利没有找过他要所谓的解释,只是自那之后再也没有同他说过一句话。不二觉得有点委屈,却又认为这才是理所当然。莫名矛盾的情绪纷纷乱乱的缠绕在一起,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只能一天b一天花更多的时间奔跑,企图用这样的方式将自己净空。

四月末的春雨淅淅沥沥,不似秋日里的狂风暴雨,有着春天特别的温柔气息,软绵绵的滴落在汗流满面的脸颊上,无b凉爽舒适。

早早结束掉部活后,不二将折叠伞放进书包,温吞的细雨在微风里斜斜的落入稍敞开的衣领,触0着脖颈又凉又痒。不二独自走在去往公寓的大道上,一如既往从衣兜里0出手机。

神奈川距离东京市并不算近,每日往返实在太麻烦。秉承着简单至上原则的不二一向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所以于情于理,住在神奈川才是符合不二x格的选择。又鉴于立海大附高不止在神奈川颇有名气,整个东京都渴望来这里上学的学生也不在少数,因此学生宿舍的申请也不大容易。

权衡之后,不二最终选了一栋距离学校不算远,步行十几分钟就可到达的公寓楼。靠近学校,治安也有保证,实在不能更划算。

回想着当初在u-17时突然的决定,不二开始犹豫当初的选择是否真的正确,这条好像一旦踏入就不能再回头的不归路有着太多他不能理解的东西,不能接受的事实。

只以成败论英雄。

这是存在于他所选择的这条路上最简单也是最残忍的法则。

不二有些难过,却不知如何面对这样焦灼的场面——他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却无法承受决定所带来的附加效应。感觉……真是糟糕呢!点开手机里的短信提醒,顺手删掉几条垃圾短信,一向空落落的记录里此刻静静的躺着来自幸村关于网球b赛的邀请。

幸村……jg市?

这邀请来的实在有些突然,先不说本身他们两个不算熟捻,虽然名义上是在一个学校同一个社团,由于两人不在同一年级,社团活动也不在同一个球场,开学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除去入学典礼和那次挑战赛外他们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倒不是说他们关系不好,事实上,不二对幸村的印象那是相当不错,高颜值高球技,好脾气好人气,更遑论他们还真是有不少共同话题,如果国中时能有幸在同一校区的话,说不定会成为非常好的朋友。

然而生活没有如果,所以两人即便再投缘,现在仍然——不熟。

想不通为什么幸村会发出b赛邀约,而且连b赛时间地点什么的都一概没有写清楚,摆明了意图想让自己打电话过去问。

正巧也刚从部活出来的仁王匆匆路过,鉴于挑战赛那天仁王同学迟到,直接视作弃权,所以这家伙和自己一样明明具有着一号球场的实力却愣是和一众网球菜鸟挥了半个月的球拍,两人因此十分迅速的熟悉起来。

一把拉住假装没看到自己的仁王,忽略对方一脸‘我不是昨天不小心把你关在社办的人’的惊悚表情,指了指幸村发来的短信:“唔,幸村平时更喜欢发短信吗?”这种事直接打电话更快吧,万一自己没有及时发现,难道b赛就这样算了……

明显受到惊吓的仁王偷偷看了眼不二低眉凝视手机的纠结,好像真的只是询问没有要找他算账的意思,偷偷在心里舒了口气——看起来b幸村要温和一点,还好还好。

看了眼短信内容,仁王瞬间了解了不二想问什么,十分顺溜的回答:“八成他还没想好什么时候。”

“嗯?”不二侧颜挑眉。

仁王耸耸肩一副‘他经常这么做我们早就习惯了’的样子,“可能你什么时候不小心惹到他,而且还没和他解释,所以他不高兴了。”

“嗯?!”不二倏然睁开蓝眸——所以就发一条空头支票的b赛消息表达不满?立海大的同学们都这么,呃,与众不同吗?

发信人:幸村jg市

短信内容:不二周助,我们b赛吧。

“这么简洁的说法方式,通常表示——他生气了。”仁王指了指除了名字只有几个字的短信内容,十分无辜的解释道。

“可是,这半个月来我都没和他说过话,怎么可能有机会惹到他?”不二表示他真的t不到幸村的怒点。

“那就是半个月前的事……”想都不带想,仁王拍了拍不二的肩,努力使眼神看上去充满同情。

“……”幸村原来,这么记仇啊。打发走仁王,不二开始回想从入学到挑战赛期间他究竟有什么行为会让幸村感到不快,而且还值得他已经过去半个月还满心介怀。然而不多的会面场景在脑海里翻来覆去好几遍,不二最终承认他被幸村打败了,完全不知道究竟有什么行为惹他不满。

还是发短信问清楚吧,不二悻悻的调出短信页面,犹豫着怎样的措辞才能使自己看上去无b真诚——毕竟幸村,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的确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就算不能像与英二那样亲密,好歹也不希望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发信人:不二周助

短信内容:乐意之至,方便的话,介意告诉我时间和地点吗?ps:你看上去好像不大高兴,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这一次幸村的回信极快,如果不是对幸村的个x略有了解,不二真的会以为对方其实正怀揣着手机焦急的等待回讯。

发信人:幸村jg市

短信内容:周日帝夏网球俱乐部,早晨八点。ps:多谢关心,并没有不高兴,最多就是有点闷。

回复幸村自己一定会准时到达后,不二拉起袖口擦了擦布满雨滴的屏幕,略带愉快的收起手机。

虽然不知道幸村为什么会因为自己不高兴,但令不二感到释怀的,却是来自幸村的真诚。没有盲目因为生气而刻意表现的冷漠,也没有随之而来的加怒和冷言冷语,十分带有‘幸村特se’的表达方式显得异常可ai。

不二想,幸村大约也是希望和他成为朋友的。

这样就好,这样真好。

如期而至的周末清晨因为连续几天降雨后终于放晴而显得yan光都无b温和,空气里充盈着泥土的芬芳,清越灵动的鸟鸣声此起彼伏,转动脖颈活动身t,不二觉得再没有b今天更适合运动的天气了。

天空湛蓝,万里无云。

如果没有记错,帝夏网球俱乐部是迹部财团在神奈川经营的最大网球场,不仅设备齐全技术先进,而且除去常见的塑胶y地,混凝土等场地外,还有室内地毯场,更有为了让业余选手能够t会到不同球场对球速的影响而特别修建的沙地,泥地等软x球场。

好想t验一把!

托着下巴转头望向公交车外,不二有一搭没一搭的胡思乱想,包括挑战赛那天毛利百试不爽的左场外角切削发球,自己为了压制他的反拍而打出的高弧线上旋球,以及幸村反手位侧身用正拍打大斜线的y技术,和原田最后那个漂亮的中场截击。

帝夏网球俱乐部其实不二是经常去的,但鉴于最终也只是小孩子,又不是,所以一直也没什么机会t验他们的软x球场,如果幸村同意的话,他倒是很想试试看是不是真如大家所说这样高弹x低速度的球场对他这类的底线选手更具优势。

毕竟理论和实战往往是有差距的,这一点上,乾贞治真是最好的实例。

“很守时啊,不二。”

刚进入休息区,就见到身穿暗灰se轻便外衫的幸村斜斜靠着直抵天花板的立柱,胳膊肘间夹着惯用的wi球拍,一派轻松的笑容。

——看上去不像是和自己有仇的样子?

跟着幸村熟门熟路找到登记的球场,不二一路悄悄观察着幸村不变的微笑。从他身后略偏左的角度望去,春末依然柔和的yan光里少年姣好的侧颜宛如镶着轮廓朦胧的金se线条,沐浴在炫白晨光里的双眸闪烁着紫罗兰般的宁谧,时光恍若在这一刻静止。

如果仁王没有事先告诉他幸村也许不大高兴,不二大概会理所当然的沉沦在这样如画的景致中。怀揣心事的不二完全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在此刻美好的气氛里,仅仅在半个月前,挑战赛里不二走神时对幸村实力的惊鸿一瞥,让他无b清楚的意识到接下来的b赛将会多么艰难。他自认就算再给他半年时间去训练,他也没把握能够达到幸村的水准。

拥有着‘神之子’称呼的实力巅峰,绝非一日之功。

山巅之上,深海之沉。

如果一定要用八个字来概括,大约没有b这更形象的b喻了吧——犹在顶峰尽头,深入广袤海域而不见其冰山一角。

这样的他,究竟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才会提出要与自己b赛?难道要用一场他不二周助至今为止经历过最惨烈的失败来告诉他——这不是你的舞台,退出吧。亦或者将两人ch11u00的差距毫不留情的摆在眼前,无声嘲弄——别来惹我,你不是我的对手!

走在所有人前面的幸村,有否曾将自己纳入他对手的行列?前一天仍能信誓旦旦的认定幸村是想与自己交朋友的不二,忽然不那么自信了。

他真正站在男孩的对面,感受着所谓王者风范散发出的凌厉气场,不二终于明白了幸村的网球之所以令人闻风丧胆,不仅仅是因为那深不见底的可怕实力,更多的,是他君临天下的气势。

——他站在你的对面,就好像千军万马呼啸而来,你却寸步不能移。

——连逃跑都做不到。

不二苦笑了一下,紧紧握着手中的球拍,抿紧嘴唇一言不发。明明几分钟前的大堂里还是笑容温和的暖心美少年,甫一上场却好像完全换了个人一样,令人动弹不得。

“我说你啊……”不二垂下目光,细长柔软的睫毛轻巧便遮住眸光,“该不会和河村一样,有双重人格吧?”

越来越低的话语传到幸村耳朵里已模糊不清,幸村没有听到不二最后到底说了什么,只是那一句轻喃之后不二轻轻笑开,随后慢慢抬起脑袋时又是云淡风轻的笑意,好像之前那个忽然陷入低落情绪的人从不曾存在。

——不二,你究竟在想什么?

从球袋里0出两颗网球,习惯x将另一只塞入k兜,走向指定的发球位置,幸村最后看了一眼似乎已经做好准备的不二,渐渐弯曲上身。

——一旦进入b赛,便可心无旁骛。

——只求胜利,只想胜利。

绝对的专注,是除了那无与lb的球技与霸气侧漏的气势外,幸村最引以为豪的优点。

——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对他胜利的追求。

“onegaset,yukiuraseiichiserve!”场边临时裁判哨响,幸村迅速抛起网球同时身t后仰成弓形,由上至下侧擦网球背面,力量瞬间爆发。

赛场另一面,紧盯着网球带着强烈右上旋刺破空气,直奔外角而去。不二甚至没来得及迈开两步,随着场外电子记分板上时速一栏清晰的显示出229公里的同时,不二倒x1一口凉气。要知道,截至二零一五年温网赛季结束后,拉奥尼奇时速233公里的发球已成为温网史上第三快的发球,而那毕竟是在草场——是所有类型网球场中最容易打出高速网球的场地。

他们所在的塑胶场,b草地更大的摩擦系数和球与地面更长的作用时间注定球速稍逊于草场,在这样的场地,对于仅仅只有十五岁的幸村来说,时速229公里究竟意味着什么简直不言自明。不说全球,放眼整个日本,现役国家队球员中能够在这种条件下打出同时速ace的绝对不会超过三个。

“这就是……幸村的实力啊。”

视线痴痴追随着一路弹跳而去的网球,不二忽然站直身t再无法动弹,究竟是怎样的愤怒和不满,才能将所有压抑的情绪化作动力打出这样的发球……

究竟是怎样的潜能,才能在这一刻肆无忌惮的爆发,就那样明晃晃昭告世人——我的光芒,举世瞩目。

随着带着麦克风的裁判轻轻一声低呼,周遭几乎所有球场练习着的俱乐部会员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齐齐望了过来。嘈杂的议论声登时蜂拥而来,瞬间淹没了不二突突跳动的心脏,耳边越来越大,越来越无法忽视的吵闹,不二只觉得仿佛有千万只苍蝇蚊子顷刻覆盖了天空,挥舞着聒噪的翅膀一gu脑儿飞来将他淹没。

呼x1愈发急促。

“201公里,又一记ace!”

不二站在接球区弓着身t动也没动,第二球已掠过他的身t奔向后方。

“196公里,三发ace!”

越来越多的人簇拥而来,没一会儿就将这块不大的赛场围了个水泄不通,不二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嘴角僵y的弧度终于消失不见。

“第四球!第四球!”有人呐喊着更多的ace,欢呼声雀跃而起。

“幸村……”不二说。

“幸村……”不二闭上眼睛。

“幸村……”不二上扬嘴角,再也无法抑制的笑了起来。

啪!

“时速199公里,a……不,是returnace!”

几乎在球离开球拍的那一刻,不二调动身t果断动起来,迅速跑位到最佳击球区,没有任何犹豫便果断挥拍——不去考虑对方的反应,不去在意回球是否能够被对方反击,那一刻不二满脑子里只有把球打回去。

把球打回去,把球打回去!

b任何时候更加专注,更加渴望。

“呐,幸村。”一拍一拍上下击打着网球,不二轻轻将它握在手里:“我想我终于知道你在生气什么了。”

“果然还是那场糟糕的挑战赛啊……”将网球高高抛起的时候,不二觉得他仿佛回到了半个月前,他还捏着空白的挑战表调侃幸村,少年鸢尾se的紫眸熠熠生辉的望向自己,一向柔和的目光倏然认真而神采飞扬,

——不二的话,一号球场绝对没有问题。

——天才不二周助的技术,就让我好好见识一下吧!

原来幸村,一直都是这样期待着名为不二周助的少年。走在所有人前面的幸村,有否曾将不二周助纳入他对手的行列?答案呼之yu出,甚至早在他发出这样的疑问之前,幸村已经把答案摆在那里,真诚的欢迎着他。

“不二,我一直以为,从u-17开始我们就算朋友了。”幸村两步上至网前,强势压迫着对方不得不企图打出对角穿越:“不二,我一直以为,那天你对我说的如你所愿算得上一句承诺。”

“中途弃权,放弃b赛,毁掉约定……”幸村盯紧跃动中的小球落入对方的拍面,随着prce球拍舞动而来的正是计划中的对角穿越,幸村微微g起嘴角快速跑至最佳击球区——一记浅落点角度刁钻的对角截击,即便是在塑胶场上反弹都算不上高,不二几乎没有任何时间来反应:“这些我都可以不在意,我始终相信你有你的原因。”

“可为什么半个月过去了,我们竟然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难道以我幸村jg市的诚意,都换不来你半句主动的解释?”

沉沉一记扣杀,与网球一同落下的,是幸村带着困惑却仍然不愿放弃的尾音。不二呆呆的站在半场中央,大睁着蓝眸写满了不可置信。

——所谓神之子,不应该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不应该是眼里除了卓越什么也容不下,永远不会为了任何人回头的一直向前冲?不应该只对认同的强者生出惺惺相惜之情,其他人全都视如虚物吗?

“为什么……是我?”

不二想他真的被弄糊涂了,按照他曾以为的发展,这会是与u-17那天和手冢b赛相似的结局,幸村惨无人道的将他打败,少言寡语,却让他望而却步。幸村会追随着自己的梦想一路远去,再不会为被他打败的人回头。

与不二相隔一个球网,幸村一把握住弹地而起的网球,难得耐心一字一顿的回答不二所有的疑问:“你和我,和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

听着幸村的话语,不二恍惚想起挑战赛之后他对自己的定义——异类,说得好听点儿叫张扬个x与众不同,说得难听点儿,那就是异类,怪胎,永远不被接受,不被看好,不被理解的,异类。

幸村也……这么认为吗?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异类。

“我看得到,你的不同如此单纯和……”幸村低眉笑了笑,还是没将那个词汇说出来,“它会让你走得更远,走到我们所有人都到达不了的地方。”

“不二,我一直期待着,有一天可以看到坚持着这条路的你,走到所有人都到达不了的山峰之上。”

“我相信你拥有这样的勇气,拥有这样的能力。”

“所以——”

“能不能请你,也试着相信我呢?”

那时候,天空缱绻的流云好似静止,振翅飞翔的鸟儿不再舞动翅膀,连同球员低落的汗珠也在半空中停了下来,不二感觉周遭所有的声音像是都被ch0u空,时空安静的不像话,所有的景象忽然快速倒退看不清se彩,脑海里幸村富有磁x的嗓音一遍遍在耳边回放。

——我相信你。

——一直期待着……

——走到所有人都到达不了的山峰之上!

时光流转终于来到现实,不二抬起晶亮的眼眸,湛蓝的瞳仁与历经风雨洗礼后的天空交相辉映。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不二挂起从未有过的明媚笑容对幸村笑得快活:“谢谢你,幸村。”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谢谢你愿意期待我,谢谢你——愿意将它们告诉我。

“那么,我们好好来一场b赛吧。”

“如你所愿。”这一次,不会再逃跑了。

“onegaset,幸村jg市发球!”

158公里直冲发球区中线而来,虽说依然是压迫反手的策略,但其实这招对于不二来说并不苦手。与毛利,原田这样身强t壮的力量型选手不同,不二的反手算不上他的弱项,更甚者对于旋转颇有一套的他在防御上旋时有效的双手反拍也令人刮目相看。

发球上网,幸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快步迈进。事实上,幸村从不轻易上网,而一旦他作出决定,他的行进速度就会非常迅捷,网前压迫感十足。另一面,不二瞅准幸村右侧空挡,ch0u球力道不大。

幸村右腕轻转,迅速停下脚步直接网前截击,小球轻巧的扑向不二空出来大片的左半场。

真是神一般的截击——

不二y是愣了一下才猛然反应过来,加速奔向来球,一面奔跑一面大弧度挥舞球拍,h绿se小球登时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直奔幸村后半场。

神一般的高吊球。

场边有人吹了声口哨,引得众人不由鼓起掌来。着实出乎意料的反击,无论是幸村反应相当灵敏的截击,还是不二果断的挑后,不是指战术战略的安排,而是说在紧急情况下作为运动员本能的反应。

溶于血ye中深沉的本能才能挥出的好球。

夜以继日的训练才能积淀出的运动员素养,以及对网球由心底融入生活的热ai。

“啧啧,日本网球界有救啦!”不知道谁轻笑一声,然后愉快的喊出了声。

“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前浪终被拍在沙滩上。等到锦织圭退役的时候,估计就是这些孩子们的天下了。”那一声似乎真的引起了大家的共鸣,越来越多的人几乎将这个球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只有场上的两个少年好像置身另一个世界,对围观人群的评论起哄充耳不闻。这一刻,眼里只有那只活跃在两个半场,跨过球网蹦蹦跳跳的小球。

——无须赞美,无须欣赏,手握着球拍,就像握住了整个世界。

40-15yukiuraseiichi

继首次发球上网后,幸村似乎在试探着什么的样子,衔接着发球紧盯球的轨迹几步便来到中场,此时不二的回球恰至正手,幸村一个截击再次移动后便已紧贴网前。仔细观察来球运动的幸村同时留意了下不二的动作,却连续两次预判失误致使网前截击不完整,轻易被不二回击,直到第三次读取失误,高挑球直抵后场,幸村才无奈叹了口气,若有所思的回到发球区。

尽管三次预判失误导致衔接动作不顺畅,重心转移利用不上,却不妨碍幸村从连续的回球中发现什么。

40-30fujisyuke

分明是失分的一方,幸村仍没有一点懊恼神se,一反常态的g起唇角。外角发球压迫不二反手,对方同样回击到他的反手区,幸村愈发笑容明朗,反拍打到不二右后场,迅速随球上网。

要知道,幸村的网前能力毋庸置疑,即便擅长上网进攻的越前也要忌惮几分,趁着幸村还没来得及进b贴网,不二又一次挑后场挥出高吊球,却吃惊的发现对面幸村一副‘就等你这下了’的笑容,如同一步步看着猎物踩入陷阱时略带得意却仍然小心谨慎的猎人。

诚然,不二的挑高球完全在幸村的意料之中,然而知道对方下一步行动与取得胜利是两个意思,幸村丝毫没有松懈,仰头紧盯网球,余光也不忘扫一眼望着这边的不二。

底线高压——是斜切对角吗?发觉幸村高举球拍,不二点着碎步随时准备移位。

殊不知,幸村真正的陷阱恰在于此。保持着自信笑容的幸村没有在球落入最佳击球区的范围直接高压,却是后退一步,待网球再度弹起时猛扣直线。愣是打了准备向右半场移动的不二一个措手不及。

——被算计了……

对上幸村略带挑衅的目光,不二倏然明白上一球中幸村接连三次的预判失误究竟是为了什么。观察自己在面对对手做出准备动作后再改变击球路线的微小时差和反应,故意在刚刚那球中作出好像要压对角的动作,利用网球弹地的时间观察自己的预判,最后一记扣杀g净利落结束掉这局。

真不愧是幸村啊。

不二暗暗感慨,能够在短短两分钟内将所有这些全部完成,这分明已经要到达世界级职网选手的水平了。

——说是全国级别的选手,怕是根本就不止于此吧。

1-0yukiuraseiichi

第二局是不二的发球局,开场第一球擦网,再次一发时出界,然而就算这样,不二的二发仍然保持着高质量高强度,直接在幸村的接发球环节得分。第二球的一发仍然没在界内,却以相同的方式——幸村接发球挂网——利落得分。

“不二一发成功率虽然没有幸村高,可二发质量太牛!”场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混入人群的仁王雅治和柳莲二一人拿着一只球拍却完全没有打球的意思,反倒是钻进围观的群众中窃窃私语,喜不自胜。甚至于柳莲二还一如既往的握着笔蹭蹭蹭就潇洒的写满了一页。

“你不是不打网球了么,还记这些g什么?”仁王假装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上身却悄悄探向柳的后方,企图用他50的良好视力一睹军师的机密级资料。

然而事实证明t0ukui这件事重点从来不在视力有多好,关键不能被发现,遗憾的,仁王同学并没能领悟到这一jg髓,所以最终在柳的巧妙遮掩下,他什么也没看见。

柳听到仁王的问题没急着回答,只略顿了下笔尖,笑容邪魅:“从网球中能看出来的,不止有实力高低。”

“还有呢?”

“自己悟吧,少年。”说完再不理会仁王,微眯起双眼将视线转回球场,此时幸村连扳两分双发持平。

30allyukiuraseiichi

发球之后,不二先是在斜线回合率先变线,紧接着立刻正手加力提速打直线,幸村回球挂网——

30-40fujisyuke

第二局来到不二的局点,一发未进,二发趋于保守,与幸村两回合斜线之后又一次提拉直线,显然对面的幸村对这一手早有准备,正手强力ch0u球即刻便随球上网。不二急忙返回左边场救球,直观球有出界迹象便慢下脚步,没成想居然刚好压线!

于是原本的局点骤然变为局末平分——40-40deuce

“幸村真是毫无保留啊……”仁王咂舌,一副非常吃惊的样子。身旁的柳听了仁王的感慨挑眉看了过来——幸村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是吗?

“不是那个意思嘛,虽然幸村是那种每场b赛都会尽全力的人,可他们两个是第一次b赛吧?连试探都没有,好像已经对打过很多次,对彼此的打球方式非常熟悉了一样……你没有这种感觉吗?”

这次柳难得露出赞赏的表情,十分同意的点了点头:“说的很对。”

“这是为什么?”

“刚想夸你悟x不错,幸亏没说出口。”柳旋即恢复了平常面无表情的样子,装作没听到又唰唰的记了两笔,只是这次记录的不止幸村和不二的数据,还有仁王大条神经指数持续徘徊在切原真田与柳生之间上上下下。

那边两人打哑谜聊的不亦乐乎,这边不二已经利用他强大的底线能力直落两分,也算艰难保住了自己的发球局。目前场上两人一b一持平,各自保发。

不得不说,幸村并不属于重pa0型选手,他的ace球多数并不仅依赖于速度,像先前那样连续三个二百公里左右的发球实则可遇而不可求,然而发球技术远不仅依赖于速度,除此之外,角度和旋转有时也能成为制胜点。

第三局的开场发球,幸村就以绝对刁钻的角度打在外角,致使不二堪堪用球拍触碰到网球,将过网。幸村小跑两步来到前场,直线ch0u击轻松拿下第一分。

第二球劲头依旧,有了第一球作心理准备,这一次不二接发显然顺畅很多,虽然仍没来得准确跑位,回球落点太浅,眼见幸村侧身准备放短球,却只能叹息这样的距离绝对赶不上,然而上帝总偏ai玩笑,戏剧x的,幸村的回球挂网了。

“速度不错。”无奈一记好球结果竟没过网,幸村原地思索了下回给不二一个微笑——虽然接发依然困难,但良好的应变力令这一球质量甚优。

可谁都没有意识到,上帝的玩笑远不止于此,接下来两球不二先后借力打力,依靠神一般好状态的反拍直落幸村两分。

15-40fujisyuke

“喂,柳——”仁王呆呆的盯着场上不二飞扬的球技,胳膊肘下意识t0ng了t0ng柳莲二:“首个拿到破发点的竟然是不二,还拿下两个!我的天……”

“啊……”显然一旁的军师也完全没有料到这神一般的开展,紧盯着气势骤然凌厉的幸村不可置信的睁开眼睛。

明显被b急了的幸村再发球时已换上沉稳不苟言笑的面孔,高高抛起网球的同时后仰身t。中线ace直接拿下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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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的第二个破发点,关键就在这一球了……”仁王喃喃着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幸村的发球动作,一发挂网,二发质量还不赖,两人在底线来往一回合后,幸村渐渐将角度撕开,局面登时变成斜线抗衡。

这种情况并没来得及持续三个回合,幸村又主动正手提拉打直线,然而对面不二可不是好糊弄的,虽然习惯于配合对手的节奏,但并不意味着会将主动权就这样拱手让出。

于是直线过后,不二改双手反手压制幸村反手,两人再次陷入斜线回合。

“原本就这会儿让人着急,他们还悠闲地拉起长回合,到底在想什么啊……”仁王在边上看的焦急,脑袋随着网球在两边来来回回的转,一会儿就眩晕了。

“咳,”柳正se,纠正仁王的措辞:“这好像不是他们故意的,没人失误,长回合不可避免。”

“喂喂,快看,幸村回球触网了!”没理会柳的一本正经,仁王激动的拍打着他的胳膊指着场上蹦跶的网球,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原本快速的对峙中触网改变了球速,这就极其考验选手的反应能力,如果不能及时跑位反击,破发点可就这么消失了……

仁王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眼神直gg的盯着不二——

接不到,接不到……拜托你不要接到啊!

同样发现了这一点的还有场上的不二,没有丝毫停顿,不二迈开双腿果断跑向前场,稳稳送出了球拍。

“啊——好可惜。”

仁王一脸挫败的看着不二轻巧的反手挥拍又把b赛拖入僵持,刚刚因激动而挺直的身t像泄了气似的蔫了回去。

身旁柳莲二倒是没什么情绪浮动,只是莫名其妙的瞪了眼仁王,语气平平:“你平常不是和不二关系不错吗?这么希望他输啊……”

“欸——?”仁王拉长语调,尾音奇异的拐了个弯儿:“不二的话,想跟他关系不好都难吧,毕竟是那么好相处的人。不是希望他输,是想幸村赢嘛……”

“有区别吗?”

“当然有啊!”仁王理直气壮的反驳:“如果对手不是幸村的话,我还是很希望不二能赢的啊……”

——如果对手是你,也这么希望吗?

很想这么反驳的柳最终还是忍住了,这对话太没营养,还是幸村和不二的b赛有研究价值。

待柳想起这里还进行着一场非常jg彩的对决时,幸村已经以一记中场截击结束掉了这19shoots的长回合,顺带接连两次以高质量一发二发迫使不二的回球挂网,惊险保住了发球局。

“呐,幸村,你可真是难缠啊……”早上点的太yan炙热耀眼,不二面向热情的yan光站立,手握着网球抬起胳膊遮住直s而来的光芒,冲对面早已摆好接球姿势的幸村笑了笑。

幸村抬头看了眼不二,没有说话,目光由少年清秀的面庞转向手中那颗在yan光里熠熠生辉的网球,眸光专注。

——b赛中的幸村,果然认真的令人窒息。

稍微放松下神经都做不到,不二深x1一口气,虽说上一局中是自己紧b着幸村,然而个中艰辛也只有自己明白,那种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紧张又激动的心情,与和越前b赛时的状态有过之而无不及。

深呼x1调整过快的心跳,不二努力稳下心神大力挥拍,184k/h的发球令幸村回球直接挂网,下一球一发没进,二发稳稳进入发球区,位于幸村正手,很轻松被幸村大力ch0u击回后场,不二亦不落后,同样回给幸村力道不容小觑的直线ch0u球,于是三回合直线较量后,幸村一马当先随球上网,正准备击球的不二见势立刻改变回球路线,斜斜切削至发球线边角。

待幸村追过去时,球已擦着拍头奔向场外。

30-0fujisyuke

一发挂网。

二发偏于内角,幸村小移一步单脚轻轻跳起,反拍接发力道十足,动作标准潇洒自如,场外顿时一片欢呼。刁钻的角度调动不二向右场外奔跑,下一球抡出大斜线打在左场边界,不二追了两步不得已停下来——真是一点不相让啊,幸村。

步步紧b的幸村突然提拉加速,迅速将b分追平到30-30,不二略微皱了皱眉,似乎是在思考接下来的战术安排。此时接发区在右场,为压制反手不二通常选择发内角,像是早已预料到,幸村的回球迅猛且落点深。

这边不二的动作也异常果断,眼神犀利跑位jg准,彼此没有失误的两人迅速陷入底线攻防战,角度拉的很开,来回奔跑的不二和幸村都没有松懈的迹象,五回合过后,这场经典的防卫战最终以幸村回球界外收场。

40-30fujisyuke

“不二居然能和幸村打得难分难解,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在不二又一次高质量发球,幸村接发没过网后,局面进入2-2持平,仁王咂舌感慨,看向不二的眼底写满了不可置信。

边上柳莲二迅速写了几组数据,又匆匆翻了翻专属幸村的笔记本,找了几页关于过往的记录,沉y道:“我看未必。”

“什么未必?”

“你好好看就知道了。”趁仁王凑上来的空挡,柳一把合上笔记本紧紧按在手下——好戏还在后头,睁大眼睛看仔细吧,仁王同学。

像是为了印证什么,幸村的第三个发球局里,第一发角度旋转都十分棘手,不二接发挂网,第二发外角ace连下两分。第三个发球尽管没有前两个犀利,但利用浅回球强b不二上网直接导致回球出界,第三分也轻松拿下。

第四球发球上网,待不二第一拍后,幸村一记凌厉的前场高压又下一局。

整个过程耗时一分钟,幸村送出了整场b赛第一个lov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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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边仁王眼神呆滞,怔怔的盯着赛场一时间难以反应——这画风改变得实在有些突兀,刚刚还是欢喜冤家不相上下,一转身后b赛立马陷入一边倒的局势,压制的不二毫无反击之力。

“欸——怎么会这样?”终于回神的仁王一肘子t0ng上柳的肩,眼神还不忘瞪着赛场,看幸村强侧身提拉边角,又一次将不二的局点带入40-40局末平分。

之后的进展更加戏剧化,只见不二每拿下一分,幸村必然紧随其后强势平局,就这么僵持着平分四次,才终于在不二一记中线ace后艰难保发。

3-3fujisyuke

柳似乎早已有所预料,对场上突如其来的变化没有任何惊讶表现,也没理睬仁王的提问,只是自顾自唰唰记录着什么,嘴角上扬到诡异的弧度——终于能勉强预料到幸村的行动,也算是见识到那深不可测实力的冰山一角了吧?

幸村的第四个发球局依然结束的十分迅捷,动作果断g练毫不拖泥带水。

——一发未进之后,二发仍然保持着强势的旋转和角度,不二不得不跑开右边界外回球,为了防止幸村回球的措手不及,正跑向左场的不二惊讶发现幸村的回球依然在右半场,于是立马停下脚步返回,勉强回球,落点过浅。早已等在网前的幸村卸去不二回球的力度,拍头向下斜切截击,h绿se的小球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蹦向左发球线与边界交接处,朝外弹去。整个过程不过八秒……

——第二球是外角ace,时速不算快,却挡不住发球出乎不二的预料。

——毋庸置疑,幸村的发球绝对颇具威胁,就拿更加迅速的第三球来说,151公里的时速不算太快,却以其绝对刁钻的角度奔向边线之外,要想回击的不二要跑出更远的距离才能将球打回去,而早有准备的幸村,朝向另一边场的半截击直接打了不二措手不及。

“幸村出手早,显然都在他预料之中。”柳点了点笔记本,不得不再次对幸村刮目相看,尽管他们同学三年,幸村却总走在他的数据之外。就算料到他会异军突起,却没想到能让心思难以捉0的不二毫无招架之力:“真是恐怖的实力,幸村啊……”

“不二竟然寸步未移,这绝不是预判失误!”仁王显然也为幸村隐藏在温柔外表下的实力所震惊:“没想到u-17之后,幸村又迈上了新的高度!”

——这样的实力差距,真的可以追得上吗?

人前多次嚣张扬言总有一天要打败幸村的仁王,第一次产生了动摇,站在幸村对面的不二,是全国大赛上曾经打败过自己的强劲对手,而对面的幸村,却是有着不二都不能及的实力……

随着下一球不二的预判失误,幸村的第四局再次以完胜的lovega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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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x1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此时幸村气场全开,君临天下的气势难以抵挡。不二就站在他的对面,好像看到有光芒自幸村身t弥散开来,将他包围其中,神圣的光环里,不二仿佛看到圣洁的上帝就站在幸村身后,目光慈祥而坚毅——

真正的神之骄子!

每一缕光线都自有它的光源,一如最为常见的自然光源——太yan,热烈而耀目,燃烧在核心区发生着剧烈核聚变,高达一千五百万摄氏度的温度历经八分钟的长途跋涉,在地球上绽出绚烂光芒。

相隔太过遥远的距离,就没有人能用r0u眼看得清太yan深处的炙烈。一如站立于球场两端,三十六点六米的距离只见得幸村沉着冷静的面容,却忽视了独属少年时代每个男孩子都会拥有的火热内心。

——此刻的幸村,犹如熊熊燃烧的金se火轮,光芒四溢。

向yan而立,总是容易被炙烈刺痛双目。不二高高抛起网球时,满脑子都是那热等离子t与磁场交织着的理想球t。

幸村的目光灼灼,呼啸而来的发球带着不能更强劲的旋转,他遵循着身t的本能挥舞球拍——

“out!”

“15-0fujisyuke!”

幸村耸耸肩笑开,内心翻涌着更强烈的渴望,已经很久不曾感受过这样浓郁无法压制的兴奋。即便面对真田,早已彼此熟识的打法技巧球风已然湮灭过多的热情。

徘徊于发球线的切削发球,相b之前攻击x略有减弱,幸村皱了皱眉,正手挥拍回击到不二的正手位。

不二立于底线两次正手回击幸村的进攻,落点都很深。幸村瞅准时机撕开角度,很快就令不二在底线疲于奔命。

“不二居然在底线被压制了!”仁王眨巴眨巴眼睛愈发不可思议。

“百分之八十九点三,不二有点急躁。”

“欸——不二这种对胜负毫无执着的家伙也会着急吗?”真是一天刷翻了自己的三观啊,仁王最后一次感慨,深觉等会儿不论发生什么,纯属正常。

“不。”柳仍是一派都在掌握中的自信:“那不是对胜负的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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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ult!”一发失误。

“doublefault!”……双误!

上一球中,不二侧身正手却直接导致回球出界,甚至于那本该是一个绝对不应出问题的上旋安全球。果然对面是幸村的话,就算一向云淡风轻对什么都不太在意的自己,也还是被那样的气势影响了。

不二不由想起全国大赛决赛现场,为了拖延时间帮助越前恢复记忆,与幸村对战后的远山金太郎,抱紧双臂,颤抖的声线不断重复着——

好害怕,那家伙的网球太可怕了。

彼时只能站在场外静静的看着远山颤栗,双目没有焦距。即便再为他感到心疼也无法分担那种恐惧,直到——

真正站在他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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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发不进。

二发力度偏弱,幸村深入场内攻二发,抢落点,回球几乎压上底线。不二倒退两步,正手ch0u球。

“out!”15-40yukiuraseiichi

“呼——”

不二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平复跌落谷底的纷乱心绪。实话说,他其实ga0不太清楚现在的状况,幸村的实力犹在自己之上,这不假,但并不意味着他就毫无反攻之力。何况,他没有对方那么在意输赢,与全国大赛背负着整支队伍荣誉的责任不同,这亦不是校内需要向别人证明自己的挑战赛。

他根本没有必须赢得b赛的理由。

——可这样的心态一定不是幸村所期望的。

承载着幸村满满诚意的b赛,不二焦急的希望告诉幸村他收到了那样的真诚,他在努力回馈幸村所给予他的信任。

愈是满心焦虑,愈是无法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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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被破发了……”与仁王无声低喃相反的,是场外爆发出的叫好声,幸村jg彩的后场高压充分昭示着少年老练的战术运用,先是两回合斜线之后随球上网,虽然过程中迫于不二的后场直球退了回来,却在不二准备归位时又一记斜线令他向左场跑出更远,对于回球的衔接,幸村快的令不二来不及反应。

幸村发球局。

外角ace,角度极其刁钻——15-0yukiuraseiichi

强行上网却华丽转身一记网前高压——30-15yukiuraseiichi

随球上网,果断跳起高压拦截不二的挑高球,反手高压又下一分——40-30yukiuraseiichi

盘末点。

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幸村毫不犹豫发出外角。一如不二仅见过的三次——

不知道是谁说过,人的感情是很奇怪的东西,带着不大公平的厚此薄彼。对于这点,不二其实非常同意。就像他与网球部会计西秀人分明相处了三年,却不及与幸村一见如故。尽管早已对幸村霸气的球风有所耳闻,可真正看过的b赛,也就是全国大赛于越前一战,u-17时他与真田7-1的一边倒战局,再有的话,就是半个月前的惊鸿一瞥。

明明没有任何熟悉起来的理由,他们彼此仿佛应该毫无了解。可幸村却说——

你与我,与我们都不一样。

他那在球场上洞察所有球技真相的能力在生活中好像也运用自如,轻易就看穿了自己的伪装。明明就连与自己最为亲密的菊丸也不知道,一向热ai收集数据还专门为自己腾出一本笔记的乾也不知道,时刻关注着每一名部员却唯独对自己很特别的手冢也不知道。

微笑着压下所有纷乱迷蒙的思绪,假装什么也不在意的与大家携手夺冠,可蛰伏在暗处蠢蠢yu动的反叛心理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只一味接受不做任何反抗是不正确的。

这样的规则,是可以更好的。

移动中重心偏移,来球却毫不松懈的直奔身t而来,不二勉强微退一步屈膝跳起。

强迫自己接受,你看,所有人都能够接受这样的规则,指责它过于残酷的同时,每个人却又心甘情愿。为了胜利,网球就该是暴戾的模样。

非胜即负,非强即弱。如此公正。

喜欢不能当饭吃,热ai网球的人多了去了,可最后站在顶峰的能有几个?可以坚持到最后,实现梦想的又有几个?别傻了,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不淘汰他,他就会打败你。

梦想的路上,本就曝尸遍野。

不二想,他是能够理解幸村的,不能拿起球拍几乎等同于宣布ch0u空灵魂,那样的经历之后,他b任何人都明白,如果不自己站起来,梦想只会越来越远,然后彻底丢失。

其实么,本可以不去想这么多。不做任何思考,单纯的接受这样的规则,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本就是大自然界最本质的法则,完全没有为它忧神的必要。幸村面临着的困境,每个人在不同程度上都曾面对。什么都不想,就不会觉得残忍。

可是,怎么好像就只有自己做不到?

做不到听之任之看无数人耸耸肩假装轻松的放弃挚ai,做不到分明有更好的办法改变现状但却没有人愿意为它做出尝试,做不到违背初衷只一味追求胜利向别人证明谁才是最强。

从第一次0到网球的时候,愉快的心情至今也不能忘怀。

他只是为了这样的心情,才一直坚持到今天。

在此之前,没有人看出过他的不同。

——为了刺激?不,龙崎老师,任何t育运动都能够带来这种t验,b起网球,快节奏的篮球b赛才更刺激不是吗?

——为了亲人?不,我亲ai的朋友,网球是不能作为制造仇恨的工具,无论被害方是谁都不能允许。

——为了……胜利?

李娜曾经说:“想要获胜,你必须发自内心的渴求胜利,你要非常,非常,非常的想要获胜。你对胜利的渴望,要像在沙漠中跋涉,频临si亡的人对清水的渴望一样。然后,你才有希望,仅仅是有希望,获胜。”

不二无奈的g了g嘴角,掩盖起他的不赞同。

就——为了胜利吧。

“out!”随着裁判哨声响起,这场耗时五十七分二十八秒的b赛宣告幸村获得胜利。最后一球惊险的反手并没有带来预想中的反转。

6-3yukiuraseiichi

生活终究不是热血漫,沉寂两分钟就化身男主角,无论对方拥有什么光环都能杀的片甲不留。原本就是一次没什么悬念的b赛,能让幸村兴奋起来,大概也算是自己的成功?

不二苦笑着握住幸村的手,却猝不及防被幸村拉了一把,对方稍高的身形缓缓低下,不二感觉到耳边有温热的暖风徐徐吹过。

“初夏

“从这里越过结满露珠的早晨

“一缕光芒

“一片宁静的升华……”

这是内心与你第一次交锋。

不二下意识在心里接上幸村戛然而止的诗句,他想幸村大约是收到了吧,渴望反馈给他的真诚。

幸村松开握住不二的手,直起上身,眼神自觉扫了一圈儿围观群众,就看到站在最前排冲他们招手的仁王和身旁的柳。

耸耸肩用眼神示意不二——那边有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家伙,过去打个招呼?

顺着幸村的视线望过去,不二眯起眼睛微笑点头——怎么看也太过巧合吧,神奈川又不是只有这一家网球俱乐部,况且说起来,这里距离幸村家b较近,但仁王和柳的话,也是需要和自己一样专程搭车过来呢。

“两位也在这里打球吗?真是巧啊……”并肩与幸村朝着既定目标走去,不二的笑容一如往常柔和,丝毫看不出因为输球引起的懊恼神se。

“啊?啊……哈哈,是啊是啊,真是巧和!”仁王楞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立刻换上无辜的笑容打起哈哈——被不二发现了啊,幸村每次心情不好就会把人拉来这里打球,这在国中立海网球部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专程跑来看免费球赛什么的,绝对不能说啊。

“那正好哟……”不二说着露出‘猎物上钩了’的奇妙笑容:“好不容易周末聚在一起,又赶上前些日子姐姐刚从中国云南旅游回来,带了不少当地特产,有兴趣来我公寓尝尝看吗?”

“算作请你们吃午餐好了。”眼见仁王有动心的迹象,不二赶紧补上一句:“非常香的!”说着还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好像可口的食物就在眼前,湛蓝的眼眸都是满足。只看不二的表情,就让人无法拒绝的想要品尝啊……

虽然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然而美食诱惑摆在眼前,就算不是像丸井那样的吃货,云南特产啊,还是好想尝试。

于是,仁王犹豫再三终于决定还是去看看好了,反正幸村和柳看上去也没有要拒绝的样子。如果要倒霉的话,午餐这种大家都要吃的东西,总不能只针对他一个吧?这么想的仁王理所当然的安了心。

说实在的,其实不二的口味虽说某些时候十分怪异,但大多情况下还是很有品位的。然而自某次烤r0u事件之后,不二神se淡然的喝下令人闻风丧胆敬而远之的乾汁,天才诡异的味觉就在众校之间传遍,委实不能怪仁王想得太多。

更何况,有这种顾虑的绝不止仁王一个,资料齐全的柳自然知晓不二对芥末情有独钟,并乐此不疲的愿意分享,尽管没人领情就是了。如此嗜辣如命的不二,推荐的美食该不会半边红半边绿,只看过去就能刺激泪腺不停分泌泪水吧?

——怎么可能……

同样有此怀疑的幸村自行脑补了一下这桌诡异的盛宴,就算再喜欢辣椒,也没有拿辣椒当饭吃的人存在啊。

所以说,归根结底,最理x的人还是幸村。

不二当然不会用一桌辣椒招待朋友,更何况他上哪里找那么多辣椒?也完全不必担心饭菜里会突然多出诡异的东西,毕竟随便往别人的饭菜里添加佐料什么的,不太礼貌也不卫生。排除这两种潜在威胁,众人一致觉得这会是顿不错的午餐。

如果他们都能忽视这桌饭菜的本质,那本会是一桌香味腾腾的丰盛蛋白质。

历经半个小时的车程,当一行四人终于来到不二租住的公寓时,餐厅里已经隐隐约约飘来像是炸j翅烧烤串似的香味儿。

“姐姐辛苦咯…”招呼三人坐在客厅等待,不二独自走进厨房,看着自家大厨正盛出一盘盘卖相还不错的食物,笑容愈发愉快。

帮着姐姐将餐盘全部摆好,不二由美子赶忙解下围裙说要离开,也没等客厅的三个孩子好好打个招呼,只对不二周助道了声再见就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不二无奈看着自家姐姐迅速逃离凶案现场,想着行凶的人明明就是姐姐自己,怎么ga0的好像他残害无辜了一样?拜托他不是凶手好么,只是负责解决掉尸t的能量转换器而已,又不吃人,跑那么快g嘛!

撇撇嘴,不二从厨房探出脑袋:“开饭喽!”

彼时运动了一上午的三人早已饥肠辘辘,又鉴于不二家人在场也不好表现得太露骨,此时正好家人退场,香喂四起的餐厅顿时引来三只馋虫,也不跟不二客气各自挑了位置坐好。眼神满是期待的望向餐桌——

“啊啊啊——!”最先尖叫出声的是仁王,举起筷子正准备夹起最近的看上去……:“这都是什么啊!”

“云南百虫宴。”不二神se如常的从仁王面前的盘子里夹出黑乎乎的一条烤天牛,熟练的撕下翅膀咀嚼:“别看长得渗人,可都是营养价值极高的蛋白质啊,关键味道特别想,su脆脆的,b生吃的味道好。”

“啊,生吃?!这种东西可以生吃的吗!太恐怖了吧……”面对明明是‘特别丰盛’的一桌大餐,仁王却一点胃口都没有。入目不是蝎子就是天牛,竟然还有蜈蚣,蜂蛹,蜘蛛,蚂蚱,以及又白又肥的不知名大虫,简直都要呕吐了好么!

显然饭桌上除了不二的另两位,也完全被这一桌大餐震惊了,默默把刚拿起的筷子整齐的摆放在餐盘上,眼睛都没带看着食物,只直gg的盯着不二一盘一盘的昆虫慢慢扫荡,一边吃还一边介绍:

“这个是g炸柴虫。”不二举着筷子,中间夹着的正是仁王眼前那盘白baengneng,因为用油翻炒而有些泛h的虫子。不足大拇指大小的柴虫清晰可辨的数十条短腿,以及如小石子圆滚滚的黑眼睛依然活灵活现。仁王看着不二一副非常享受的表情不由得狠狠咽下一口唾沫——天呐,这东西真的可以吃吗?!

“这个是烤蚂蚱。”充分咀嚼了柴虫之后,不二又夹起柳面前焦h灿然,还透着大闸蟹般红润的蚂蚱,特别高兴的整个吞进嘴里,柳默默转过脸去看幸村——啊,还是少年的俊颜更赏心悦目,额滴个神啊,那只蚂蚱的腿好像动了一下?

“这个呢,是油炸竹虫。”不二点了点幸村面前直挺挺滚圆滚圆,身上带有一节节环形,极其像蚕宝宝的虫子,煞有介事的说:“竹虫也叫竹蛆,以食neng竹为主,虽然外表看起来又白又长,蠕动起来一扭一扭的不太雅观,可它是纯天然绿se食品哦。”说着便夹起一只送到幸村面前,十分热情的强烈推荐:“尝尝嘛,很好吃的,你看它现在se泽金h油亮,闻上去又su脆芳香,一看就十分可口啊。”

望着举在眼前的所谓竹蛆,幸村略微尴尬的咽了咽唾沫,犹豫着张开口,眼见不二就要把那只肥肥nengneng的蠕虫送进嘴里,又赶紧闭上嘴,身t不由靠上椅背——还是不太有勇气吃这种东西啊,你看它圆圆亮亮的脑袋正对着自己,说不定现在的眼神也正盯着他,啊啊,想起来就觉得无b恐怖啊。

“呵呵……”幸村g笑两声,推了推不二的手腕:“既然不二这么喜欢,那就都吃了吧,我就不和你抢了。”总有种不二绝对是在报复刚刚b赛的错觉,是……错觉吧?

“什么啊——”不二愤愤的一口吞下,邻座的幸村几乎听得到虫子被咬碎的脆响:“明明是带着n油香甜的美食,怎么都不尝尝看呢?”

“这个是su炸蜂蛹,取自野蜂幼虫,喏,b竹虫稍微胖了点,但却是珍惜药用佳肴呐。”咽下竹虫后,不二便夹起自己面前那盘鼓胀金h像玉米粒似的炸虫,从幸村的角度,仍然可见虫子两侧圆滚滚的眼睛瞪得老大。

幸村不易察觉的抖了一下,默默移开视线。

“如此纯天然,高蛋白的健身美味佳肴,你们竟然都不吃,浪费粮食啊……”见自己苦口婆心的介绍半天,三人仍然不动如山,丝毫没有打算品尝的意思,不二不由撇撇嘴感慨:“真是没有口福呐,算了,给你们看点其他的,说不定就有食yu了。”

说着不二站起身来,独自进入厨房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个铝合金饭钢走出来。

打开饭钢,扑面而来一阵怪异臭味,三人探头瞅过去,只见放眼望去全是不停蠕动的活虫,而刚刚不二介绍过的那些虫子这里面几乎物种齐全,白baengneng,一节一节的上下扭曲,时不时还蜷曲身t向上蹿。

只见不二见怪不怪的从里面挑出一只,白皙的手指捏着虫子的一端,另外一端便悬空扭动起来,像做着仰卧起坐还不忘旋转,真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不二,你……要g嘛?”坐在不二身边的幸村倒霉的发现,不二正举着的那条虫刚好就在自己眼前十几厘米的地方,不停做着各种让人不舒服的动作。

——只是看着就非常让人不爽,还要抓在手里,不二你真是太强悍了!

此刻一向霸气侧漏,气场全开时只眼神就让人不寒而栗的幸村,从没有一刻这么佩服过一个人,还是因为如此奇葩的特异功能。

“当然是吃咯,这么丰富的蛋白质~”将活生生的大肥虫举在嘴边,不二一张口就咬掉半截,幸村依稀看到那虫子被咬断前似乎还在不二牙齿外挣扎了一下,顿觉胃内十分翻涌——怎么办,好想吐啊……

不二却仿佛一点儿没察觉幸村的变化,轻松将另一半丢进嘴里:“就是味道不如炸了好吃,还有点昆虫的腥味,我去漱漱口,你们慢慢吃哦。”

说完便把没盖盖子的饭钢放在桌上,兀自走进卫生间,没一会儿就听到哗啦啦的漱口声。

幸村嫌弃的瞅了眼摆在眼前的那一钢子活虫,上下翻涌着彼此压在对方身上,有的被淹没在虫堆里企图呼x1新鲜空气,便挺直了身t往上蹿。

真是受不了了啊!幸村一把拿起盖子把饭钢盖好,十分嫌弃的推到不二座位前,视线重新转回桌面,看着桌上h灿灿,散发着香su芬芳的油炸虫类,顿觉的b起刚才那一幕,眼前的食物真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我忽然觉得,这桌饭菜还不错,你们呢?”

犹豫了一会儿,幸村小心翼翼的夹起一只不那么惹人嫌的su炸蜂蛹,远观上去其实有点像德克士的j米花,好像没那么恶心了。轻咬下去,嘴里立马散开淡淡的n油香味,su脆脆的倒是味道不错。

“好像……挺好吃的欸。”

有了幸村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仁王和柳好像也不那么排斥了,虽然仍然有点接受无能,也都愿意夹起尝尝看。吃到最后,一桌子炸虫竟然没剩什么,四个人其乐融融的聊着天也都吃的很饱。

毕竟一盘虫的蛋白质含量相当于五个j蛋,再配以饮料和小菜,吃饱绝对足够了。

那天最后,不二微笑着目送三人离开去往车站,心情格外愉悦——年轻人嘛,就要敢于尝试,t会新鲜事物么,你看吃到最后,大家也都不再排斥,十分享受的样子了。

很多时候,可怕的并不是那件事本身,而是存在于内心深处根深蒂固的偏见和不认同,当你一旦大胆尝试,抛弃过往的成见,就会发现——其实它本没有那么不能让人接受,只要你愿意,一切皆有可能。

“一棵树

“一片叶

“一种se彩更浓的倾诉

“因你的来

“世界热烈的存在。”

彼时正与数学题激烈厮杀的不二独自坐在高二年纪f组的教室里,大敞着窗户,五月温和却不疏淡的夏风徐徐流入,轻撩起少年松软的碎发。h昏时分金灿灿的光芒为少年俊朗的侧颜描绘出柔和的线条,晦暗空旷的教室里,独属不二的空间,闪烁着弥蒙温暖的点点晶莹。

幸村就是这样猝不及防将眼前的一幕纳入心底,无意识回想起五天前在嘴边戛然而止的诗句。具t作者是谁幸村早已经记不清楚,他想,如果不是遇到不二周助,这首不知在哪里看到的诗歌也会淹没在繁杂的琐碎里,随记忆慢慢淡去。

兴许是幸村不知觉将诗句y诵出声,又也许不二只是感受到幸村过于炙烈的目光,总之,当幸村jg市出现在高二年纪f组教室门口没一会儿,不二就忽然抬起头冲他微笑。

——我看得到,你的不同如此单纯和圣洁。

那是五天前,扬起茫然无措表情的不二问他‘为什么是我’的时候,幸村没有说完的话。

圣洁。

是与公平一同,被幸村锁进永远不会触碰的词汇库里最刺眼的两个词。生活原本就是不公平的,一如他曾经为了网球拼命的训练,割舍掉许多其他ai好的时间只为了有一天能够站在梦想的舞台上。

他想有一天能够与他最欣赏的选手来一场轰轰烈烈的b赛,最好结果是他赢。

他想有一天能够站在大满贯冠军的领奖台上大声宣布他的名字是幸村jg市,全世界都会记住这个美好的亚洲面孔。

他想有一天能够握着球拍自由的在球场奔跑,他最ai的人会站在他的身边,告诉他你的光芒我全都看得见。

从美国归来的那天,幸村知道他再也没有机会去把那些想法一一实现,他有时间,有能力,却没有与之匹配的身t。

真是充满讽刺,嗯哼?

他是运动员,可无奈身t不好,还有b这更可笑的事情吗?

“幸村?”那边不二眨眨眼露出疑惑的表情,叫了两声不见反应,只好起身走到幸村面前:“你没事吧……杵在门口g什么?”

直到无知觉对上不二担忧的眸子,幸村才恍然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略微尴尬的笑了笑:“没事,没事。就来看看你是不是还没回家……”

“唔,我还有两道题就结束了,你要等我一会儿吗?”不二仔细盯着幸村上上下下看了一圈儿,确信他是真的没事,才向身后指了指,示意仍然有作业要完成。幸村点了点头,就在不二的前桌坐了下来。

一面看着不二快速在草稿纸上演算他看不太懂的公式,一面百无聊赖的闲聊:“高中二年级就要这么辛苦了吗?”

“那倒也不是。”不二迅速回答着幸村的问题,手下的演算丝毫不见减慢:“因为打算这半年结束掉高二的课程,试试看能不能在明年一月份参加高三的开学典礼。”

“你还打算跳级吗?”原本只是闲着无聊随口一问,没想到居然得到这么大的信息量,幸村立马坐直身t不可思议的看向不二。

然而正沉浸于计算中的不二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只是听了幸村的问题本能点点头,快速把草稿纸上的演算结果誊写在作业本上。

看着不二有条不紊的继续下一道题,幸村把已经蹦到嘴边的疑问又咽了下去。不得不承认,认真起来的不二眼神专注而迷人,湛蓝深邃的眸子流光回转,熠熠闪亮。那样神采奕奕的模样,感染着幸村心底也温柔快活起来,不由得令人相信——

因他的来,世界热烈的存在。

x腔里传来剧烈的跳动声,幸村愣愣的看着不二绽出高兴的笑颜,柔和的嗓音一如初见时悦耳动听:“完成了,可以走咯!”

“好。”幸村本能应了一声,跟着不二起身离开教室,直到他们快走出校门分道扬镳时,幸村才回想起他来找不二的原因,赶忙拉住他:“都忘了正事……”

“明天是5月4号,神奈川各个高中联合举办了一次‘平成福尔摩斯大探险’的活动,说是为了纪念一部叫做《名侦探柯南》漫画二十周年而特别企划的,柳他们让我问问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参加?”

拜那顿难忘的午餐所赐,初来乍到的不二与幸村柳仁王三人迅速熟络起来,后来柳生顺道来找仁王,就常常能见到他们四人聚在天台聊得不亦乐乎,手下扒饭的节奏丝毫没受影响。而且更神奇的是,一向对食物很挑剔的幸村仁王,现在吃什么看上去都很享受的样子,实在匪夷所思。

也因为这样,昔日网球对手转眼就变成了关系不错的好朋友,每次周末有什么好玩的活动都会叫上不二。

“听上去挺有意思的欸,会不会有什么密室杀人事件,或者列车时刻表诡计?”听到探险二字立马兴奋起来的不二眼睛晶亮晶亮的盯着幸村闪闪发光,一副特别有兴趣的模样。还没待幸村回答,又自顾自的分析:“既然是以平成福尔摩斯为主题,杀人事件什么的必然不能少,说不定还会有鬼屋探险,这么有趣的活动一定要去啊,幸村也一起吗?”

说实话,幸村本人是b较现实派,虽然崇尚浪漫,但归根结底还是偏好真实的东西,对于如这类只存在于犯罪中的杀人手法不是很有兴趣,那部动漫也只是略有耳闻,鬼屋什么的,幸村表示吓唬小孩子的东西,没什么意思嘛。

所以,对于柳和仁王的提议,幸村原本是拒绝的。只是被他们拜托了,才象征x来找不二问问看,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有兴趣……

于是一向从不轻易改变自己决定的幸村,忽然有那么一点点动摇——反正周末也没事情做,就当是出来陪朋友了,交流交流感情也没什么不好。于是没怎么细想,更没考虑原本都已经说过不去明天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要怎么解释,幸村遵从内心指示,大义凛然的点了点头:“嗯,一起去。”

“忽然对明天充满期待呢……”不二笑着朝幸村摆摆手算作告别:“那明天见!”

“嗯,明天见。”幸村同样回给不二一个温暖的笑容,看着他转身,踏入h昏的步伐,暗红se的霞光将他的影子在身后拉的很长很长。

幸村忽然想,如果那道影子旁边再多一个就好了。

形单影只的,其实也会寂寞吧。

手机铃声发疯一样响起来的时候,幸村还沉浸在睡梦中与周公畅谈人生。只隐约记得,周公面沉如水,神se倦倦,一副ai理不理的样子。梦里幸村拍案而起,愤怒的指责周公太不尽职尽责,聊个天都能睡着,这可是在做梦啊!对面周公神se无辜,水汪汪的小眼神盈盈的望向幸村——

能不能不要只谈论网球,周公我明明对八卦更有兴趣啊。

幸村眉头一皱,暗忖他对周易八卦什么的不太了解,还怎么愉快的聊天?于是扭头不再理会周公渴望的小眼神,直直坐了半天不见周公说话,心说该不会睡着了吧,于是凌厉的眼刀一扫,发现周公他老人家居然——在玩手机!

原来连周公都开始赶时髦了?!只听说过不少员工上班不务正业偷偷0手机停不下来,没听说过周公这个职业也能偷懒旷工的啊……被自己梦里强大的脑洞所震惊的幸村还没能好好消化这一信息,就听的铃声大作,吵得幸村头也发痛。

我说周公你快关掉铃声可以吗!刚想这么反抗的幸村忽然发现对面周公变得若隐若现,几近透明,如同马上就要没电的手机忽然眼前一暗,景象消失。

睁开眼时,幸村已经躺在他家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枕边手机欢快的响个不停,眼瞅就要震动到地上去了。说时迟那时快,幸村一把从被窝里探出手臂,终于赶在手机报废前拯救它于水深火热之中。

智能手机屏幕上,不二周助四个大字坚持不懈的闪动,幸村没来得及查看有几个未接来电,赶忙在电话自动挂断前滑向绿se一边,耳边顿时传来幽泉叮咚般清凉的声线:“幸村吗?我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

“……”知道打扰别人做梦还这么坚持不懈的打电话,道歉都显得很没诚意啊,默默在心里反驳的幸村丝毫没有注意到,不二话语里根本没有出现道歉的字眼。

“那个……唔,你昨天说的活动,没有告诉我具t时间地点呐。”犹豫了一下,电话那头的不二显然因为这事儿而扰人清梦有点不好意思。

幸村r0u了r0u眼睛,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是昨天傍晚给不二说的那个什么……什么福尔摩斯的探险?时间是什么时候来着……明显还没清醒的大脑此刻周转不灵,幸村愣了一会儿,才一点点把细节拼凑起来:“十点钟,文化广场。”

“那还早啊……真是不好意思。”听到那头不二的道歉,幸村下意识回了个没关系,抬头扫了眼床头的闹钟,时针jg确的指向五点,幸村忽然想收回刚刚的话。少年,这才清晨五点钟啊,要不要这么激动,只是个活动而已啊!

“唔……”因为打扰别人睡觉在不二看来是不太礼貌的事,于是,不二觉得他应该安抚一下幸村悲伤的心情:“现在睡个回笼觉还是来得及的。”

“……”幸村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住没发作,故作淡定的道了声早安,在不二掐断电话的下一秒,蒙头钻进温暖的被窝。

据时准时不准的天气预报说,五月四号将会是个大晴天。幸村jg市提前一个小时从家里出发,慢悠悠走进车站。其实他本不必这么早出发,按照通常的速度,从幸村家里到文化广场加上乘坐公交的时间,不过也就半小时而已。

所以,当幸村闲闲的从公交上晃悠下来,距离‘平成福尔摩斯大探险’活动开始还有二十分钟。然而幸村十分庆幸自己明智的早早出来,除去过会儿人多太拥挤的因素,最主要原因还是那个一下车就能看见,在文化广场边上来来回回走动的栗发少年。

——那家伙果然提前来了啊。

幸村小小在心底佩服了下自己的神机妙算,在不二又一次掉头准备再走一回合时果断扳过他的肩:“等很久了吗?”

“啊?裕……是幸村啊。”

略微低下去的语气听在幸村心里一阵发堵,这失望的表情能不能稍微收敛一下?幸村撇撇嘴,努力忽略掉一闪而逝的不爽快。

“唔,幸村来的路上看到裕太了吗?”不二却丝毫没有发觉幸村细微的情绪变化,眼底不加掩饰的担忧神se将幸村到嘴边的‘没有’两字y生生b了回去。

“裕太君也要来吗?”

不二点点头,回答的语气带上了焦急:“说九点就到的,已经这会儿了,电话也打不通……”

兴许是太过担忧,不二的叙述少见的有些混乱,眉眼间惯常的笑意早已消逝不见,那道总是被有意无意掩藏起的湖蓝漾着波纹,星星点点的闪动。幸村看着却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只能伸手拍拍不二的背,企图安抚他紧张的情绪。

“国三已经是大孩子了,不会有问题的……”感受到手下逐渐稳定的触感,幸村适时的抛出定心丸,这样的c作方式类似于某种jg神g预,在当事人情绪波动较大时,尽量给予他安全感较强的自我调节环境,待情绪缓解,再辅以理x分析作安慰,紧绷的神经便慢慢放松下来。

“是观月吧……”

不二忽然轻笑出声,冷静后的大脑转动飞快,回想起昨天晚上告诉裕太,他说要带朋友一起来时,不二并没有细想那人究竟是谁。可明明约好九点,一向守时又听话的弟弟绝对不会无故迟到而且还关机——如果没有观月初从旁捣乱的话。

原地等待了一会儿,柳生b吕士,仁王雅治和柳莲二终于姗姗来迟,而不二裕太和观月初,却是踏着广场十点的钟声响起,才最后出现在不二的视野里。

“哥……”直到不二裕太走近,看到不二周助眼里明显的担心一点点褪去,忽然有那么些后悔听取观月学长的建议,没敢直视那过分炙烈的目光,不二裕太偷偷将视线扫向身旁的观月,仍是那样自信中微带着傲气的站姿,轻易就鼓舞了气馁的自己。

没再犹豫,不二裕太皱眉望向自己的哥哥,神se带着些微不满和胆怯:“明明十点钟才开始,为什么要我九点就到啊……这样耍我很好玩吗?”

——怎么会这样想?

听着裕太的质问,不二倏然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望向别扭着将视线转向一边的弟弟。

——是观月说了什么吧。

“骗裕太早早过来,然后嘲笑说什么小孩子才会感兴趣的东西,裕太这么积极啊,果然还是小孩子,你是打算这么做的吧?”感受到不二转向自己的眼神中带了不满的愤怒,观月不以为意的绞着头发,x有成竹的模样:“这么幼稚的举动还真像你不二……”

“这么幼稚的举动怎么会是我的想法!”不待观月说完,不二少见的打断了观月的自说自话,“斜对面那家甜品店,蓝莓派做的非常好吃。这里十点钟有活动,一定会聚集不少人,再去买的话要排很长时间的队。上周专程来看过,九点前人都会b较少……”

“那你为什么不在电话里说清楚啊……”第一次被直白的告诉从不言之于口的关心,裕太忽然觉得不那么习惯。

“呵……”不二轻声笑了笑:“因为,我不知道你会那样想。”

——可你不是总那么做吗!

想要这样反驳,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不二裕太愤满的情绪却在对上此刻沉静如深潭清泉的蓝眸时,顷刻就卸了脾气。没有丝毫波动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总是做些无聊的事……

明明说要一起给姐姐挑生日礼物,却被莫名其妙拉进服装区换上各种奇奇怪怪的服饰。虽然最后离开商品店时,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包好了一对宝石蓝的手链,姐姐事后好像还特别高兴的说早就想买的样子。

明明说要和自己一起打电玩,等到准备好游戏手柄下载好新的游戏,却一个人悠闲的坐在躺椅上看自己玩得不亦乐乎,说什么小孩子就应该这样有活力,当时就十分生气的扔掉手柄摔门而去——你才是小孩子!虽然几天后才知道,他因为练球过度手腕好几天不能使力。

明明说要一起在u-17努力下去,有一天登上世界的舞台,却一个人不声不响拎着行李箱离开,说什么准备好好考试,才能早早高中毕业啊——显得你很天才吗?一年完成别人三年才做得到的事!虽然直到不二转来立海时才知道,关于后一句的那个梦想,他是非常认真的想要实现。

“你总是做些无聊的事,让我看上去就像个无知的小孩子。”尽管每一件事的背后,也许从来不像它表面上那样只是玩笑,不二裕太忽然觉得有点委屈:“为什么不能好好的说出来?”

“总说我别扭有话不说,其实真正别扭的那个人,根本就是你吧!”

“嗯……说得对呢。”原本明明只是迟到了的小事,怎么会发展到这么诡异的地步?不二几乎想要伸手00裕太的脑袋,像往常那样调侃一句裕太真可ai。可现在好像没办法这么做了呢:“不知道怎么表达才会让你接受,所以……”只好什么都不说,小打小闹,生活也还是那样有序的脉进。

“告诉我不就解决了!”忽视了每次面对那种坦诚时别扭的不愿回应,不二裕太想都没想就吼了出来。

不二楞了一下,忽然非常高兴的笑起来:“好,以后都会告诉你。”另外,“谢谢你,观月。”

自他没与任何人商量就擅自离开u-17,愤怒不解,感到自己像是被背叛的裕太已经很久没有和不二好好说过话了,即便后来苦口婆心的解释,两人之间却仿佛还是有着什么说不清的东西横亘在那里,将他们彼此拉开很远的距离。

一直找不到症结,拜观月所赐,愤怒不解终于积压到极限,爆发出来的裕太一gu脑儿就将所有烦恼倾倒出来。

——总是做一些自以为对他好的事,却从来也没问过他的意见,强y的给予,却没去考虑他是否需要。原来这才是问题所在……

“我会告诉你,什么都告诉你,好吗?”

在不二再三保证后,裕太终于点点头,拉着观月初头也不回的冲进了欢呼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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