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节(1 / 1)
闫光池此时还恍惚着要离婚的事,哪里注意到女儿们的眼神。
楚玉沉下脸,闫建钢赶忙推了推闫光池。
“知道了,一会儿我就重新扎……呜呜,大宝二宝,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的妈妈……”闫光池到底没忍住,难过得哭了起来。
楚玉皱眉说道:“你自己的事情,非要扯到孩子头上干什么,存心让她们上学都不安心!”
大宝才七岁,但她已经明白离婚是什么意思,她朝着闫光池说道:“爸爸,离婚而已,有什么好哭的?”
闫光池愣愣地看着大女儿,说道:“你们难道不怕对其他小朋友嘲笑吗?”
二宝此时接过姐姐的话茬:“爸爸,为什么会嘲笑?我们班上好多人的爸爸妈妈都离婚了,没离婚的才是少数呢!”
闫光池听着这话,满脑子只有一句:时代变了。
大宝又说道:“反正妈妈天天都不在家,离不离婚,有什么影响?”
闫光池又看了一眼两个小的,三宝四宝正张着嘴巴催促他喂饭,父母要离婚这事显然比不上他们的早餐重要。
原本闫光池还打算靠着儿女,对这谷晓玲哭一哭,将她哭心软,此时彻底希望破灭。
楚玉忽然又说道:“虽然亲子鉴定结果没出来,但这套房子我还是想要回来。”
闫光池呆楞楞地看着老娘。
楚玉见他这两天乖巧,难得发了个善心,说道:“谷晓玲都闹到这个地步了,就算你是我亲生的,她拿不到六十万,也会趁机要求在房子上加名字,所以这官司我一定要打。”
事关家庭重要财产,闫建钢也看了过来,说道:“如果谷晓玲要加名字,那我支持你妈。”
闫光池赶忙说道:“不会的,晓玲不是这样的人……”
闫光池声音越来越低,显然这话说的,他自己都没底气。
一个小时后,闫光池在民政局门口等到谷晓玲。
“晓玲,你这两天睡得好吗?我天天晚上都失眠,你好像瘦了一点,有没有好好吃饭?”闫光池一见面,便是语无伦次的殷勤问候。
这副舔狗模样,落在谷晓玲眼里,她只觉得厌烦。
闫光池急切地说道:“我爸回来了,我爸很肯定我是我妈亲生的,我跟我妈在做亲子鉴定,晓玲,你再等几天。”
谷晓玲问道:“你妈要放弃去法院起诉?”
闫光池不敢回答。
谷晓玲说道:“如果你是亲生的,想让我不跟你离婚也简单,要么给我六十万,要么这套房我要上名字。”
这套全款房算是闫建钢的婚前财产,谷晓玲先前也曾要求过房产加名字,但这事遭到公公闫建钢的强烈反对,便不了了之。
谷晓玲又一直过着少奶奶一样的生活,便没再提这事,这段时间被楚玉折腾之后,谷晓玲觉得很没有安全感,她不怕闫光池变心,只怕哪天家里的钱被楚玉花光了。
闫光池听到这话一愣,他没想到老娘居然猜个正着。
见着他支支吾吾的模样,谷晓玲赶忙追问,闫光池敢对着父母撒谎,却不舍得骗谷晓玲,一番逼问之后,他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全都倒了出来。
谷晓玲沉默许久,说道:“离婚吧。”
原本的闫光池有房有车有工资,还有一个任劳任怨的保姆妈,谷晓玲能美滋滋享福。
如今哪怕楚玉不追回房产,谷晓玲都不想跟闫光池继续过下去,毕竟他工资就那么多,去掉每月给楚玉的一万块,还要养孩子,压根就不够她花。
谷晓玲脑子一直都很清醒,她想过的是被人心甘情愿供养的生活,她长得漂亮,但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玩不过富二代的家长,所以才会精心挑选家境殷实的闫光池。
她一个十八线小城市出来的女孩,能够嫁给一线城市土著,其实已经算是实现阶级跃迁。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贫贱夫妻百事哀的道理,一个满身压力的男人,迟早会将这份压抑传递给伴侣。
哪怕闫光池还是满心满眼都是她,哪怕她现在还没有找到下家,但谷晓玲也打定主意进行切割,她还年轻,还能找到下一个合适的供养者。
“光池,以后孩子们就交给你照顾,我如果有空,会回来看望他们。”谷晓玲说道。
闫光池满心抗拒,他还想继续赖下去。
谷晓玲一句话绝杀:“你如果不离婚,我就死给你看。”
闫光池哭得双眼红肿,将身上所有的钱都转给谷晓玲,又十分卑微地说道:“你要是反悔了,就回来找我,你要离婚我不怪你,都是我不好……”
谷晓玲压根没耐心听下去,她办完结婚登记,只说了一句“一个月后来领离婚证”,就匆忙打车离去,完全不顾闫光池说要开车送她的话。
闫光池是哭着回到家的。
他今天请了一整天假,打开家里藏着的酒,就打算痛苦买醉。
楚玉一巴掌打过去:“你要是闲得没事干,就去挑豆子!”
楚玉本来想给他找点家务活干,但闫建钢近来勤快,家里愣是找不到什么事,楚玉只能找到一袋红豆和一袋绿豆,当场混合在一起。
闫光池看着红红绿绿的一袋子,人都傻了。
楚玉又是一巴掌:“一天到晚晓玲晓玲喊个没完,我看你就是闲的!你把伺候她的功夫,全都花在搞事业上,现在早就当总监了!”
闫光池低头说道:“妈,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我真的好爱她……”
楚玉看到恋爱脑就来气,她才没耐心听这些屁话,一脚将人踹翻在地:“干活!豆子挑完了吗?没挑完不准吃饭!”
闫光池委委屈屈地拿起那一袋混合豆,低着头一边哭,一边挑拣。
楚玉打开电视放着偶像剧,她自己并不看,而是拿着新买的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
午饭时闫光池还没挑完,但哭了一上午,他肚子饿了。
楚玉说话算话,说不给他吃,就真的不给他吃。
闫光池捂着肚子挑豆子挑到晚饭,终于挑完了,他含泪吃了三大碗。
哭了一天,闫光池双眼红肿,总算不再满脑子谷晓玲,他吃饱之后、甚至还有心思询问楚玉:“妈,你在键盘上敲了一整天,在干嘛呀?”
闫光池偷偷看了一眼,是个word文档,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他想不明白,自家老娘小学毕业的学历,啥时候学会打字的?用的还是五笔输入法。
这其实是原身自带的技能。
原身真的是一个非常好学的人,她这些年从未放弃学习,两个儿子淘汰的课本,她拿着当教材,都有不会的,就会去询问陈惠。
五笔输入法,也是陈惠教她的。
陈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她从来没有因为原身文凭低而嘲笑,反而一直鼓励原身多学习多看书。
原身一大把年纪还想要追求进步,还想要考大学,一方面是因为被闫建钢嘲笑多年心中憋着一口气,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陈惠的鼓励。
楚玉轻蔑地看了闫光池一眼,说道:“我在挣钱。”
闫光池立马凑过来,笑着问道:“妈,写的什么,怎么挣钱的?让我看看!”
闫光池觉得老娘挺可笑的,一大把年纪,还以为自己在网上能挣到钱,别不是被骗子给忽悠了。
楚玉当然一眼就能看穿他此刻所思所想,回以嗤笑:“你怎么不哭了?这么快就能笑出来,你也没多爱谷晓玲嘛。”
闫光池好不容易缓过来,被楚玉这么一说,心又痛了起来。
看着大儿子一副痛苦面具的模样,楚玉整个人都舒坦了。
全家人的奴隶(八)
日子一天天就这么过下去, 虽然闫光池深夜还会抱着枕头哭泣,但再难过,生活也能继续下去。
让他开心的是, 四个孩子有闫建钢负责, 他能全身心投入工作,因为家里有楚玉在, 闫光池也害怕接触多了又挨打, 所以加班的时候更多了。
闫光海和楚玉又沟通了好几次, 在五六天后,成功在楚玉住的这栋楼的五楼租了一套房子,他自己的房子借挂牌出租。
小儿子夫妻的到来, 最痛苦的人是闫建钢。
他从来不知道, 做饭是这样麻烦的事情,家里有十口人, 他们父子三人吃什么无所谓,但楚玉自不必说, 她是这个家的食物链顶端,这个从前没有表露过任何挑食倾向的人,在闫建钢做饭之后, 变得格外挑剔, 立了一大堆规矩, 这个不吃那个不吃,她又爱吃重油重盐重辣的东西,还喜欢找一些极其复杂的菜品逼着闫建钢做。
四个孙子孙女还在长身体的年纪, 他们吃饭讲究健康、少油少盐, 闫建钢本来想和大人一样给他们喂食,但被楚玉的铁拳制服了, 闫建钢一大把年纪,天天还在小红书上查看儿童菜谱。
小儿媳妇盛楠怀着孕,她这一胎来的格外艰难,因而完全照着标准孕妇餐品吃饭,她甚至还弄了个厨房专用的电子秤,要求闫建钢每一餐都严格按照标准来,多一粒盐或者多一滴油都不行。
闫建钢一个人每顿饭准备三种菜,每种菜里面至少要有一荤一素,另外还要准备一荤一素两道汤,这就有八个菜。
就连主食,都被他们玩出花样来,这个要吃杂粮馒头,那个要吃面条,还有人要吃米饭,每顿饭也至少要准备三种主食。
闫建钢也想过用超市买的速冻馒头替代,但楚玉怎么会让他这么轻松呢。
“超市做的馒头有一股子工业机器的味道,我更喜欢吃自家做出来的,这样有家的味道。”楚玉说道。
闫建钢其实很想反驳,他觉得自己发的馒头还没有超市做的好吃,但看着楚玉已经微微抬起来的巴掌,闫建钢只能点头:“啊对对对,老婆你真的太会吃了,没有人能比你更懂怎么去吃。”
闫建钢也曾想过一次性多做一点,但楚玉一句不喜欢吃冻制品,又彻底封死闫建钢一条路。
反正受苦受累的人不是自己,闹到最后,楚玉甚至都不是最事精的那个。
四个小朋友,经常这个要吃饺子,那个要吃馄饨,剩下两个一个要吃花卷,另一个要吃刀削面。
怀孕的小儿媳妇盛楠也不是个省事的,清楚自家每个月出了五千块钱后,她花出了每个月砸了五万块钱的感觉,一会儿要这个,一会要那个,也没消停过。
闫建钢本来还以为做饭能捞一些油水,但楚玉丁点不客气,直接在附近的超市办了一张大额购物卡。
不仅断绝了闫建钢碰触现金,还强迫他每一笔花销都必须附带小票,如此一来,闫建钢刷卡套现金的路子也堵死了。
楚玉也没耐心一笔一笔对账,查账的事情她索□□给盛楠,反正小儿媳妇怀孕待业在家也没别的事干,每天花一两分钟就能对好账。
除了做饭这件事牵扯闫建钢每天大半的精力,他上午下午各花一个小时在楼下的小儿子家处理家务,其他时间全都花在大儿子家:做家务、接送孩子、辅导作业。
这些事情让他忙得团团转,压根没有时间去想什么歪心思,虽然忙碌,面对的主顾都挺事精,但也有个好处,楚玉已经很久没打他。
楚玉之前参加的成人高考高分过关,她如今是本市一所重点高校的在职大学生。
她就读的专业比较冷门:创意写作。
这个专业在国内并不多见,也不是一个培养作家的专业,毕业生的就业方向也偏向文案策划类。
楚玉之所以报名这个专业,目的也不是为了毕业后进广告公司,她的目的是这个专业的一位老师。
楚玉开始上学没多久,就发了一封邮件给这位老师。
王梅在国内名气不大,但她却有一位行内声名赫赫的弟子,这位弟子是国内前三的王牌编剧。
“王老师,我根据自己的个人经历,写了一本小说,已经发到您的邮箱里,希望您能指点一二。”楚玉发完邮件立马打电话通知王梅老师,她特意避开了休息时间,也查过王梅的课程表,确定通话时间她有空。
王梅听完楚玉的话,微微一愣。
原因倒也简单,她记得楚玉,任谁多个五十岁的女学生,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想忘也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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