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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不原谅谁的资格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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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崔雪宁冲进洗手间。冷笑一声,君侑道闭上眼,“请进。”

走进病房,注意到床头柜上的衬衣,护士的表情微不可察地变化了一下,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温和地开口:“我来帮您检查一下。”

目光扫过护士的胸牌,君侑道点点头。

调整完输液速度,护士试探着开口,“您的访客已经离开了吗?”

“在洗手间,我正在洗手!”水流的声音慢一拍响起。

最后看了一眼那件衬衫,她轻声说:“如果您需要什么,随时按铃。现在还处在流感季,我们这里空调温度也有些低,请您注意保暖。”

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君侑道心下了然,“我知道了。”

护士离开后,病房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寂静。君侑道甚至能听见自己手腕上秒针转动的细微声响。

神色复杂地摸了摸表盘,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出来吧。”

崔雪宁走出洗手间,目光却始终避开君侑道。她沉默地穿上衣服,系好腰带,随后向抓着自己衬衫的君侑道伸出手,“还给我。”

“生气了?”将衬衫塞进自己过于宽大的病号服,君侑道摆出一张诚恳的脸,“我不该说你擅长假笑的,对不起。”

崔雪宁不为所动。

“也不该说你擅长讨好别人……你值得被喜欢。”

“当偶像不就是为了让更多人喜欢我吗?说我喜欢讨好人很合理。”

君侑道的声调陡然拔高,“那就是我提到文雅辰的错。我不会再说她的坏话了,对不起。”

一连串道歉让本就摸不清自己心绪的崔雪宁更是烦躁。勉强克制住呐喊发泄的冲动,她的胸口起伏不定,“在你的设想中,我现在应该原谅你对不对?”

“如果你愿意的话。”

无处发泄的烦闷下,崔雪宁只能捂住自己的脸,“你真是,讨厌死了。”

“好啦好啦,”君侑道伸手抱住她的背,“都是我的错。”

沉默片刻,她将君侑道推开,“我走了。”

君侑道开始解自己的衣服扣子,“你的衬衫应该在……”

崔雪宁下意识想按住她的手,却被她抓住了伸出的手。俯身向前,她的嘴唇落在崔雪宁的手背上。

直到赶在超市打烊前付完款,崔雪宁才松了一口气。提着两盒鸡蛋走出超市门,她打了个寒颤,裹紧围巾。漫不经心地想着这礼物也算有点用,她迈步向停车场走去。

坐着公司的车回家,一路上崔雪宁的思绪飘忽不定。被君侑道吻在手背上后,虽然最后阻止了她脱掉自己刚穿上的衣服,但也默许了她在身上留下不少吻痕。哪怕打开车窗,也无法为仿佛被烙印在了皮肤上的灼热触感降温。从包里翻出备用的香水,她对着衣服喷了几下,直到掩盖了君侑道过于甜腻的香水味才住手。

回到家,一打开门,她就和文雅辰打了个照面。与文雅辰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崔雪宁便移开视线。

“我买回来了。”向厨房扬起下巴,“你想让我把鸡蛋放进冰箱吗?”

“你放到厨房就好,我等一会处理。”瞥了一眼崔雪宁勒得有些发红的手指,文雅辰快速移开视线,“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崔雪宁的喉咙动了一下,“……君侑道吗?她后天就能出院了。”

如果她没在今天把自己的病情折腾得更严重的话。

“是吗?不过,我有别的事要说。”声音逐渐变得低沉,文雅辰低下头,脸上的微笑也慢慢消失。

等她再次抬起头,眼睛甚至有些湿润,“对不起。”

崔雪宁吓得握紧购物袋,防止自己一个激动让不少母鸡的辛苦白费。两尊大神纷纷向自己道歉,难不成明天是世界末日?

“关于什么事?”话一出口,崔雪宁就感到后悔。这说法听上去文雅辰做过不少对不起自己的事。虽然是事实,但有点过于得寸进尺了吧?“我的意思是……”

“我做过的所有事。”文雅辰咬牙,“那天我们……上床之后的所有事。”

崔雪宁扭头走进厨房。放下购物袋,她背对着文雅辰,“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不应该,不应该那样对你。”

“你什么意思?”

“在第二天逃跑了,对不起;假装没看到你很伤心,对不起;找各种借口避开你,对不起;对你说出‘我要离你远一点’,对不起。”

泪水慢慢渗出文雅辰的眼角,她胡乱地抹了一把脸。

“自以为是地觉得你想和我接吻,对不起;该道歉的时候没有道歉,对不起;发生这么多事情之后,攒到一起道歉,对不起。”

泪水沿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板上。

“最后,甚至有些庆幸你背对着我,对不起。”

崔雪宁猛地转过身。文雅辰总是镇定自若的脸此刻布满了悲伤和脆弱,整张脸也因为哭泣而发红。沾满泪珠的睫毛,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

太狡猾了。

所以人都是,太狡猾了。

“我现在应该原谅你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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